说是要拿去建永陵地宫。

李泰听到这消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夹杂着对皇帝的失望,和对秋梦期的些许愧疚,若是这笔赈灾款留下来,当真能做不少事。

秋梦期倒也没想跟他计较,毕竟这些银子当初收上来确实也是以赈灾款的名义筹集,也给朝廷送上去了,至于他们怎么花,那就没办法了。

但能让李泰看清形势也好。

永陵地宫眼下还差四十万两银子的投入即可竣工,皇帝听信元昊星君之言,如今天下大乱灾祸四起,皆是因为不敬仙神所致,必须尽快修建永陵地宫,将仙君接回地宫镇守,如此可保大焱千秋万代。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如今皇帝已经被仙丹掏空了身子,越发觉得力不从心,隐隐觉得自己大限要到,故而不管不顾也要将地宫修建完成,如此他方能修炼成无上的长生之术,延续性命。

眼看地宫竣工在即,就差最后几十万两的经费,这一笔从沥州上来的赈灾款,自然是第一时间就下诏被送往宫里。

皇帝看着眼前的二十万两银子,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好个秋植!好个李泰!朕让他们每人筹款一百万两,他们每个人就筹了十万两来糊弄朕,岂有此理”

偏殿内一片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去触皇帝的霉头。

倒是昊元星君道:“陛下,有总比没有好,等着二十万两用完,说不定沥州的下一笔款项也筹集好了。”

皇帝刚刚发了一通脾气,一时间声嘶力竭,连咳了一阵子,待他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这让他无比惶恐,也更坚定了要尽快修好地宫的决心。

负责押运银两的官员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这可是要发往豫州的赈灾款,灾民们等着救命呢,这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灾民的命是命,朕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朕告诉你,没有永陵地宫和九重塔在,朕就活不下去,你莫不是想要朕死,才会想拦下这笔银两!”

押运管吓得赶紧磕头道:“陛下,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臣不过是想问陛下,若是没有赈灾款,要如何跟豫州的百姓交代?”

“你问朕,朕问谁,朕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若事事都只盼着朕来解决,朕要你们有何用!”皇帝面露凶光咄咄逼人,所有人鸦雀无声不敢动弹。

次日上朝。

朝堂中得知此事的臣子们,表现不一。

太子之流看着皇帝如今这副模样,恨不得他早日殡天,如此他好上位,更盼着有人前去刺激皇帝,惹得他发病。

而六皇子之流,就算是想要贤名,但如今还没准备好,倒是希望皇帝能再多活几日,因此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犯皇帝的霉头。

至于其他大臣,自从皇帝将苏学林等谏臣一一处理之后,如今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再就这些事情上谏,免得惹怒皇帝殃及自身,故而一个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是一向走温和派路线的张阁老坐不住了。

以往好歹还有人站出来说一两句,如今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倘若是别的事,张阁老或许忍忍也就算了,可豫州数月来一直受到洪水侵扰,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豫州刺史的请款奏疏一封接着一封堆在内阁的案头上,字字泣血句句带泪,让他于心难安。

可惜如今满堂文官,竟无一人为此发声,就这么任由着皇帝将原本拿来赈灾的银子用在他处。

再看着眼前这位皇帝,印堂发黑两眼无神,整个人就像是一摊烂肉堆在龙椅之上,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君父的形象。

终于再忍不住,颤颤巍巍上前奏道:“陛下,豫州刺史今日奏疏呈至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