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潢贵胄的安王来说,这种感觉更为难受。
倘若这次回来能拿到程仪, 他至少还能稍微忍受一下, 可如今路费没拿到, 连走的时候来送别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更不组织百姓前来相送,那些人的眼神,个个恨不得盼着他们快点走, 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嫌弃的一条丧家犬, 这让身为皇族的他前所未有地不舒服。
以前去哪个地方, 不是前呼后拥的, 只要不撕开脸面,就一切都好, 可现在,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安王越想越气,拿起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 道:“这是什么茶叶, 怎地这么苦,是哪里找来的烂叶子糊弄本王,要毒死本王不成!”
侍从吓得赶紧下跪道:“回王爷话, 这都是驿站提供的茶叶, 那驿丞说这已经是他们这儿最好的茶叶了。”
“最好的茶叶, 你自己怎么不喝喝看,这样的茶水能入口吗?”
侍从不敢回答,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上任他辱骂。
门却吱的一声响,张勉推门而入。
安王见到他更没好气了,推波助澜扩散谣言是他的意思没错,可这事是交给张勉去做,这么简单的事硬是让这厮给搞砸了,引起了封乐上下官吏和百姓情绪反扑,他们这才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迅速返京,原本唾手可得的几万两银子也因此打了水漂了,怎能不让他来气。
“你来做什么?难道还嫌给我惹的祸不够多吗!”
张勉暗暗咬牙,但又不得不纳头跪地,封乐堂审一事,虽说安王给压了下来,但他的罪行已经记录在案,封乐那边定是要将其中的情况拟制上奏,自己回京后能不能逃过一劫,全看安王替不替自己说话。
就算安王此时发再大的火,他也得当着孙子冒着怒火上前安抚。
“王爷,下官知道没把事情办好,罪该万死,王爷如今您保下我了,勉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您就当多了条使唤的狗,您若心里不舒服,您打我就是。”
安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要一条废物有什么用,打他还嫌手疼,但想到张勉的姐夫是皇宫禁卫统领,口气才稍稍缓了缓道:“若不是本王如今年纪大了,心也没以前那么硬,否则昨日就该把你交给李泰了!”
张勉连连磕头,“多谢王爷,王爷宅心仁厚,张勉做牛做马都要回报您。”
说着小心翼翼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冲外边招了招手:“带进来。”
很快,两名随从抬着一名昏迷的少女进了屋,将人放在榻上,退了出去。
“王爷,下官知道您在封乐都被憋坏了,许生那小子又不禁弄,日日不得欢颜,这不,刚到荆州就给您弄了这上等货色来了……”
安王眼皮子一掀,粗粗看了眼少女好看的轮廓,眼珠子转了转,但仍板着脸道:“你有这份孝心固然是好,但本王安怎知会不会又跟封乐一样闹出那等事来,本王的脸面已经再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王爷您放心,都打点好了,干干净净的,万无一失。”
安王脸上原本绷着的肌肉这才放缓了下来,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道:“行了,本王也困了,你退下吧。”
张勉面露喜色,赶忙应声道:“王爷您好好休息,下官告退。”
说着躬身后退。
然而刚走到门边,却见到房间右侧的窗口帘布一荡,一道黑影闪过。
等张勉回过神来的时候,锋利的弯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突然出现的身影,让原本一脸荡漾的安王顿时被吓得如满月小儿听霹雳,一时间仪态尽失,下意识张口就要大声呼喊,然而还没等出声,一把寒光乍现的匕首从他耳边擦过,咚的一声钉在后边的柱子上。
安王吓得两腿发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