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的事情还好说,秋梦期身份是春桃的头等保密大事, 浆洗衣物这件事更不能假于人手。
她笑了笑道:“还是算了, 你和小柒可都不是干这种活儿的人, 再说大人还有苏姑娘的衣裳一直以来都是我洗的,不费什么事,你呀,就安心待着吧。”
柳月如一脸落寞, “春桃姐姐说笑了, 我们家那情况你也都知道, 现在也就只能靠这双手吃饭, 如今幸好能得大人收留,总怕手头事情少了, 对不起大人的恩情。”
春桃忙摇摇头:“眼下大冷天,你洗自个儿和小柒的衣裳已经不易了,就不给你添活儿, 你要是真闲不住, 平日里帮忙清扫一下宅子内外院就行了。”
柳月如却指着春桃手上开裂的手指道:“你说你,手都这样了,现在天又冷, 给我洗了轻松一点不好吗?”
“我手一直这样, 就算不洗衣裳也会裂开, 月如你细皮嫩肉的,还是不用跟我抢了。”
见到对方没有松口的迹象,柳月如垂下眼睫,不再坚持。
回到房间,柳月柒有些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何还要多揽这么个活儿,冬天浆洗衣物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柳月如皱着眉头低声呵斥:“小孩子莫要多问。”
小柒见她一脸不高兴,只好乖乖闭上嘴,毕竟要是没有姐姐,她如今还在登村辛辛苦苦伺候那几房姨太。
……
前院,秋梦期听着春桃的汇报,面色凝重。
“大人,也许柳姑娘只是想帮忙做点事儿……”
“既然是分担,为何后来你说让她扫地她却不那么情愿了,大冬天的难道洗衣服比扫地更轻松?”
春桃脸皱成了苦瓜样:“好像也没有不情愿,说不定是奴婢看错了呢。”
秋梦期没有再和春桃继续争辩下去,只是道:“这事对谁也别提起,往后继续盯着就是。”
春桃:“是。”
春桃走后,秋梦期沉着脸坐在床上,十二月初的天,窗子开着,寒风猎猎吹着帘子,她却浑然感觉不到冷。
柳月如这次来,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以前的这位大小姐率真可爱,这次见面,却不复当初的那种纯粹的感觉,反而眼底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数次偷偷打量自己的眼神,直白而放肆,秋梦期确信柳月如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少女怀春,从来都是含羞带怯,不会是这样的占有欲和浓浓的哀怨。
还有她对苏韵的排斥感,好歹在发配路上苏韵屡次向她伸出救援之手,按理说多少都还有点感激才对,不应该是这样明显疏离还带着抗拒的情绪。
难道半年来柳家内斗,让这位曾经的千金大小姐连性子都换了?
直到今晚柳月如再次向春桃提出要帮她浆洗衣物的请求,她才真正变得警觉。
自己作为一个外男的身份,浆洗衣物这种私密的事情怎么样也得由贴身大丫鬟来做,柳月如曾经是京都贵女,家中有嬷嬷专门教导礼仪,在这种事情上面不至于会这么没有分寸。
她之所以三番两次提出洗衣服的要求,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怀疑秋梦期的身份。
秋梦期自认这几次和柳月如见面,伪装和演技都在线,并没有漏馅,那么她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是女儿身?
还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因自己总以男装示人,加上皇宫宴席上的脱衣传言,让她迷茫了,这才想要通过浆洗衣物来验明正身?
鉴于自己和苏韵双双来到这个世界,秋梦期心一沉。
如果是她,作为曾经过命交情的闺蜜,她为什么不直接出来相认?
秋梦期想起那日在书房,苏韵说她怕,她是不是也感应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