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笑道:“是县太爷。”

这群小萝卜头一听一个看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知事了,赶紧跪下磕头,其他的小萝卜头看见也跟着跪下来给秋梦期磕头。

秋梦期赶紧让他们起来,捉了一两个跟他们说话。

其中一个小萝卜头看着苏韵,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你是太爷的婆娘吗?”

这里的百姓有些人会称自己的妻子为婆娘,孩子们天真无邪,见到苏韵和秋梦期二人长得好看,就自动将她二人给配在一起了。

秋梦期正背对着她们和其他另外一个小萝卜头说话,此时听到这个问题,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只听一阵沉默之后,那清软的声音再次想起:“很快就是了。”

孩子们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是,但答案里有一个是字,那就是“是”的意思了,听到期盼中的回答,小家伙们头挨头挤在一处,看着二人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在他们的眼里,和“一对儿”“婆娘”相关的词,是大人之间暧昧的词,往往大人们提到这样的词,脸上都会浮现或羞或嗔的表情,久而久之,他们也跟着学会了起哄。

秋梦期倒不在意孩子们的态度,但听到了苏韵的回答,她表示很满意,下巴也抬得老高,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似乎在告诉这群小屁孩,这个如仙子一般的女人是她的。

苏韵当着这群孩子的面,不好这个时候去盯秋梦期的脸,但几乎也可以想象到她的反应,有些羞恼地揽过一个小姑娘问道:“焕儿的娘亲是做什么的,你们的爹娘又是做什么的?”

“焕儿的娘亲平日帮城里的大户人家浆洗衣物,我娘也去给大户人家做下人,我爹是渔民,白天去江里钓鱼然后去码头卖。”

“我听说有些渔民拖家带口的都住在船上,怎么你没有你爹一起住船上住?”

这孩子低着头,有些难过道:“我们家的渔船太小了,装不下我娘和我还有我妹妹,就只能在岸上赁一处棚子住下来,爹爹打渔娘去给人家做下人,等攒了钱,才能买大一点的渔船接到船上去一起住。”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苏韵微微蹙眉,又问道:“这里房子租金要多少钱?”

这些棚户主要租给那些无田无地的百姓,租户靠着给富人家打工或在附近打渔为生,他们没有房产无处可去,只能暂时安身于此。

“像焕娘家这种这么大的,要三钱一个月,我们家人多,我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我们家那个要五个大钱。”

一个大钱相当于就是一百文,五个大钱就是半两银子,普通百姓在城里谋生计,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都难,哪里能租得起这么高价的房子,而且周边环境还这么差,屋里也就巴掌大个地方,在秋梦期看来,这样的棚子一个月五十文钱都多。

秋梦期问道:“那你们平日就在家里守着?”

小萝卜头们点了点头,几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回道:“还要在家里带着弟弟妹妹。”

“这里有私塾或学堂吗?”

孩子们摇了摇头。

“要是想念书了怎么办?”

“城北和城西都有私塾,但都是富人家的孩子才能念书。”

“你们想念书吗?”

男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垂下头去,道:“我们家没有银钱能念书,我爹交不起束脩,也买不起书买不起笔墨,还是不读了。”

“要是不用束脩,也不用买笔墨纸砚,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不只是他,旁边的几个小孩子也疯狂点头。

然而小姑娘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大人说了女孩子是没有资格读书的,就算羡慕也没办法。

看到这一切,秋梦期心里忍不住为焕儿的母亲竖起大拇指,这么辛苦还要教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