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梦溪话音猛然一顿。

那猩红的光点并未熄灭,反倒像是在呼吸一般规律地散发着光芒。

“小心”

几根钢针“嗖嗖”破空而来,梦溪和姬离尧错身避开,皱起眉头转身回望。

天花板上的小鼓包不知何时消失了,在一大片林立的钢针之中,空出了一大片光滑的空地。

鬼童阿延立在地面上,反手从身上拔出两根钢针,幽幽地盯着这边。

它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钢针,被他拔出来的位置暴露出一小片光秃秃的皮肤,但仅从那一块皮肤便能看出,它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如果说先前,它还能勉强算作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只不过长相略有些阴间,那么此刻,它简直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

它的皮肤仿佛被烈火炙烤灼烧过,呈现出一种漆黑的焦炭一般的干裂纹路,上面黑黄相间,仿佛还残存着一些破碎的人体组织,但只一眼看上去。

鬼童阿延缓缓走过来,它已不再是只剩一颗头的模样,身形拔高了些许。

它只轻轻抬起手,浑身的钢针便轻而易举被拂落,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温妩垂眸看去,凭借她的目力,能够看见落在地面上的钢针尾端歪斜,就像是被极度坚硬的东西生生碾歪了,又像是有一点被融化的痕迹。

每一步踏过来,地板都发出灼烫般的“滋滋”声响,轻烟在鬼童阿延身体上弥漫,它站定在几人不远处。

梦溪眸光沉下去。

方才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却也只是逼得鬼童阿延露出真容,它却看上去根本毫发无损。

露出本体真容之后的厉鬼,实力只会比伪装时更盛。

“温宗主。”梦溪闷咳几声,慢慢地抬起头。

他定定注视着自始至终云淡风轻立在原地的红衣女子,眼下他们几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些许狼狈,唯独她依旧似平日那般光鲜瑰丽。

梦溪不确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握,温妩愿意出手。

毕竟,方才从头至尾,她也未曾真正首肯过他的提议。

但此刻他们已经被逼入绝境,哪怕只是渺茫的一丁点希望,他也必须要抓住。

梦溪动了动唇瓣,“……您还打算继续袖手旁观下去吗?”

他说出这话,鬼童阿延竟也不急着取他性命。

或许是觉得胜负已经注定,它也慢悠悠转过那张可怕的脸,正对上温妩。

“温妩姐姐。”它歪了歪脑袋,“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阿延,你不心疼阿延了吗?”

一左一右被无数道视线盯着,温妩嘴角抽了抽。

她下意识侧了侧脸,偏向了梦溪那一边。

原因无他,鬼童阿延现在这副尊容,实在是看多了要做噩梦的程度。

温妩不想出手。

如果说之前对于鬼童阿延的了解,仅限于她看过的那几行让人头皮发麻的文字,那么刚才经历的一场血战,她现在已经彻底身临其境了。

她是疯了才会和这种熊孩子作对。

但是温妩也不是看不出,如果她今天不出手帮忙,恐怕梦溪三人都未必能够全须全尾地离开。

他们甚至未必能够活下去。

眼睁睁看着几个鲜活的人死在眼前,温妩不知道原主心里会如何做想。

但她做不到。

只是……她就算想出手,她也做不到啊!

不只是武力值的问题,还有立场问题。

至少明面上,她和鬼童阿延才是队友,不是吗?

这也是为什么她直到现在都清清爽爽,一点伤也没受的原因。

就在这时,温妩感觉芥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