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平铺在天花板上的血膜,正在肉眼可见地缩小,似乎是里面的水已经流干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装膜紧紧贴在婴孩的身体上。

它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眸。

“好干燥,好难受。”它奋力地挥舞起四肢,只听“刺啦”几声脆响,薄膜被它在挣扎下瞬间撕成碎片。

“下雨,阿延要下雨!”

它尖利的声音还未落地,谢淮舟便看见地面上积聚的水液瞬间染上一层红色,紧接着,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开始咕噜咕噜翻腾起来。

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响中,房间里的一切开始被迅速腐蚀,卫函身形一歪,他脚下的桌腿浸在血水中,只一个呼吸间便被融化了一条桌腿。

他连忙向上,就在他飞身而起的瞬间,桌案“砰”一声倒在地上,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彻底消失了。

卫函单手扣住窗柩踩在窗沿上,抬眸同谢淮舟对上视线,两人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世上的悲欢向来并不相通,他们二人面露难色,鬼童阿延却在不断地“嘻嘻嘻”狂笑。

“下雨咯,下雨咯!”

天花板上传来“啪嗒啪嗒”的爬行声,鬼童阿延的声音含笑,“嘻嘻嘻,你们猜一猜,下一滴雨会落在哪里呢?”

话声刚落,地面之上的血水便前所未有地翻涌起来,自下而上升腾而起,朝着卫函和谢淮舟的方向席卷而来。

卫函和谢淮舟瞳孔骤缩。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玩意的威力。

只需要一滴,甚至连一滴都不需要。

恐怕连血肉尸体都不会剩下。

沾之即死。

在这种密集的攻势之下,两人已经完全维持不了体面,只能全神贯注地躲避,但是身上头发上还是难免被飞溅的血水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