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温妩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感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原主眼光还差的人”,还是感慨“人不可貌相,这两人果然天生一对”。

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她,不是原本的“温妩”。

听到这么魔幻的话,温妩再次不信邪地把自己仅有的记忆翻来覆去又回忆了一遍,除了那个晚上的记忆。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怀青做的,长成这副样子的人,要什么样的美人不是手到擒来?有什么必要遮掩身份夜黑风高跑来睡她这个名声狼藉的妖女?

把回忆翻了个底朝天,温妩很确定,虽然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昨天晚上阴差阳错的那一面,真的是她第一次见到怀青。

这么帅的人,即便是扔在人海里惊鸿一瞥,她也绝对没有错过忘记的可能。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两辈子头一次听到这么暧昧的发言,开口的还是这么一个顶级帅哥,温妩有点茫然。

她指节捻了捻,下意识想掏出手机装忙。

但是没有手机。

她只好板着脸,佯装没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僵硬地把话题重新扯回一开始。

温妩:“你先告诉本座想要的答案。”

容庭清扫了她一眼,倒是并未逼迫她给一个答案。

他指节微屈,指骨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此时此刻,就在此处。”

话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

温妩听得汗毛倒竖,条件反射地抬眸四处环视一圈。

除了他们之外,这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她甚至越发熟练地用上了原主的修为,但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属于其他人的气息。

唯有对面那个人身上传来的,仿佛高山冷泉一般,并不过分具有侵略性的淡淡气息,还有沉郁浑重的檀香味道。

温妩身体向后靠了靠,拧眉:“你是说,他们就在这个房间里?”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一次,容庭清并未多说什么。

他单手搭在桌沿,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头,宽大如流水般的广袖随着呼吸无声起伏。

“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了。”

容庭清稍倾身,他瞳色很浅,火光倒映进去,却似添了几分化不开淡漠的黑。

“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他单手按在桌沿,不偏不倚,正好在温妩撑住的位置之前一寸。

不远不近,仿佛只要再稍微上前一点,勾一勾手指,他们便能双手交叠。

温妩下意识将手向后撤了撤,但考虑到不能崩人设,还是咬牙没有收回手。

烛光摇曳,划分出泾渭分明的明暗线,眼前的白衣男人半张脸在暗,半张在明。

温妩莫名感受到一种不同于他明面上纤尘不染、光风霁月之外的,隐匿于阴影之中的异样压迫感。

白衣黑发的男人抬眸看来。

“你的答案呢?”

*

卫函和谢淮舟在玩命地狂奔。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知道他们不能回头,更不能停下来。

但凡稍微感觉累了,想要歇一歇,便会

“噗嗤”一道腐蚀声擦着耳畔响起,一滴血珠一般的液体滴落在墙面上,登时侵蚀出一大片凹陷下去的深坑。

而那血珠却像是有生命一般,扁扁的一滩缓缓从坑里爬出来,重新凝集成圆滚滚的形状,从墙面上飘到空中,逐渐伸展开细小宛若枝杈般的血网。

这样的血珠有很多,远远望去,空气里简直弥漫着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血色,朝着谢淮舟和卫函铺天盖地扑去。

“没完没了,真的是没完没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