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刚烈心性,或许过上一段时间,便会好上许多了。

红衣女子静静坐在原地,似是什么也没有听见,眼睫低垂,视线落在盒子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浮楚抿抿唇角。

也罢,是她多心了。

宗主想必是对此早有预料,也早已想好应对之法。

是她僭越了!

思及此,浮楚心底又是一阵翻涌。

她最后热切地看一样温妩,便乖巧替她重新将床幔整理好,低着头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直到门闩传来一声轻响,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一个人,温妩才从那种浓郁的死亡威胁里缓过神来。

她怕死了。

浮楚总算走了,温妩瞬间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把那盒子随手往旁边一甩。

“哐当”一声,盒子砸落在拔步床边缘,顺着床沿滚落在地。

温妩咬着嘴唇。

这东西,到底要怎么处理呢?

如果扔掉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目中无人,反而更加激发谢淮舟的愠意,给她自己招致更惨烈的死法?

但如果留下它……

留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它只是一个摆设好了。

温妩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手脚冰凉地从床上爬下来,把那盒子捡起来。

放在哪里呢?

温妩看向窗台。

那里离她最远,如果不注意的话,是绝对不会留意到的。

就这里吧!

一炷香之后。

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了,清冷的月华顺着镂空雕花的窗柩,无声地倾泻入内。

温妩盯着墙面上那个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方方正正的剪影,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放在窗台……实在是失策了。

她怎么忘了,月光还有投影仪一样的效果呢?!

温妩感觉四肢都僵硬得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她勉强操控着四肢,蹑手蹑脚跑到窗边,把盒子拿下来,迅速地塞到了博古架最角落里。

不行,关着灯还是有点太渗人了。

温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轻手轻脚地将床边的红烛重新点燃。

暖融的火光幽微,虽然并不过分耀眼,却将冰冷的黑暗驱散了许多。

仿佛有很多安全感顺着这些光线笼罩下来。

温妩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重新钻回被窝里躺下。

但这么一躺,她的视野瞬间降低。

原本不起眼的博古架角落,不偏不倚映入她视野。

温妩:“……”

那四四方方的盒子,在火光掩映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晕,在博古架上一众灰暗的陈设衬托下,就像是被单独打了光,还开了柔焦滤镜,明亮得晃眼。

温妩两眼一翻,缓缓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掐上自己的人中。

无论她怎么藏,那自动发光的盒子总是极具存在感地往她眼睛里钻。

越来越大的影子,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像是一个取之不散的梦魇,彻底笼罩了她。

这样下去不行!

天边几乎已经泛起鱼肚白,温妩一脸憔悴地不知道多少次从床上坐起来。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该死的盒子必须扔掉!

温妩心一横,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大步流星走到房间角落里,从一堆花枝间将盒子拿了出来。

她闭着眼睛转过身,另一只手反手推开窗户,身体微侧,顺势就要将手里不吉利的东西扔出去。

然而推窗的动作,却似是受到了阻力。

窗柩被推开一条小缝,午夜和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