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多作思辨,直截了当撂下几个字:“那你说要如何?”

卫函打了个响指,笑意盈盈道,“咱们要送,就得送装花的花瓶。”

“无论瓶中花如何更迭,即便是温妩今日喜欢海棠,明日又改喜欢牡丹了,这花瓶也会好端端摆在她房中。”

谢淮舟揉了揉眉心:“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此地荒凉,他又上哪给温妩变出一个花瓶来?

卫函点点头,顺水推舟鼓励道:“温妩身为一宗之主,平日也是不愁衣食,不缺灵石的。市面上漂亮的花瓶,她恐怕早就见了好几轮,看也看腻味了。”

“咱们这次得别出心裁,另辟蹊径才能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他说话露一半藏一半,像是总带着根钩子,想要往外勾点什么东西出来。

谢淮舟懒得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压着不耐道:“直接说。”

卫函等了半天,只等到谢淮舟不耐烦的三个字。

他叹口气,恨铁不成钢般,无奈直接揭晓答案。

“你当然是要亲手做啊!”

说到这里,卫函又来了点精神。

“说起来,这做花瓶也是有讲究的。首先呢,造型不能太过千篇一律,而且还得考虑到配色,不能太艳丽,艳丽过头便是俗,但也不能太寡淡,温妩好像不太吃这一套,还有就是花纹……”

“闭嘴。”谢淮舟冷淡打断他。

无论出于什么缘故,既然已经决定了暂时和卫函联手,谢淮舟也不再扭捏。

他冷笑一声,“区区一个花瓶而已,于我而言有何难?”

既然决定要做,他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卫函瞬间噤声,见谢淮舟眼角眉梢皆是自信,心口瞬间燃起一团烈火。

他也有些期待谢淮舟的出手,当机立断退后半步作观望状:“你来!”

谢淮舟在流光城时,便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闭关修炼的怪咖。

别说是花瓶了,卫函都怀疑他脑海里究竟能留下几种花的印象,出门遇上了又能认出几种。

他倒想看看谢淮舟的品味。

谢淮舟随意扫一眼周遭,单手震开袖摆,屈指成爪凌空一抓。

霎时间,地面上的妖兽尸体开始极规律地震颤起来,砰砰几声爆裂声中,几团血雾爆开。

漫天簌簌而落的血雨之中,几枚泛着荧光的丹元自发悬浮于半空中,缓慢地朝着谢淮舟的方向飘动而来。

谢淮舟单手捏了个诀,几团荧光霎时震荡不休,在一阵轰鸣地动山摇间,飞鸟扑棱棱远去,晦涩的天幕浓云遮蔽,不见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这阵动静总算平息下来。

一枚方方正正的莹白盒子安静地躺在谢淮舟掌心。

“花瓶,这不就成了?”谢淮舟翻手将盒子捏在指尖。

卫函将他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也亲眼见证着那些璀璨如星河流转般的灵光,是如何凝成这方方正正的古板样子的。

他盯着那方正的花瓶,一时无言:“……”

夜风徐徐吹动,密林枝叶摇曳,簌簌声浪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此起彼伏,无休无止。

空气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少顷,卫函才勉强找回自己的表情。

他干笑了一声,以扇面掩面,遮住自己稍有些尴尬的神情。

“这个……”卫函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提醒,“看起来,其实更像一个……剑匣,您觉得呢?”

谢淮舟瞥他一眼:“我且问你,这能装花么?”

卫函看了看,又想了想。

他突然看出了些门道。

虽说这盒子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