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修为不低,自然也听见了。
他闭着眼睛,心如止水。
这是谢淮舟一早便预料到的结果,因而就连一丁点涟漪都没有掀起。
入合欢宗,跟在温妩身边,无论是得到她的心,还是得到她的命,他所要承受的恶意和明刀暗箭,都是通往她身侧的必经之路。
但这么多天过去,相处下来,谢淮舟清楚地知晓,温妩是个没有心的人,游戏人间的过客。
而他、亦或是其余公子于她而言,不过是用来逗趣、肆意玩弄的工具而已。
旁人言语中伤他们,甚至出手挑衅,落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场好戏开场。
她不仅不会动怒,多半也只是会在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他们的不甘和反应。
看他们如何在她带来的泥泞之中挣扎。
她倒是并未像那些人口中下流的猜测那样,吸空他的修为。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昨夜她在浴室之中召见他,穿成那副……那副模样,容色明艳又懒散,身体柔软地伸展着。
若不是他离开得及时,或许他们已经
谢淮舟牙关缓慢地咬紧了。
只是一个念头而已,闪电般掠过脑海。
那些被他练了一夜的剑才勉强压抑遗忘的画面,竟然再一次在脑海中反复地转。
身体里再次涌起一股熟悉的躁动,不如昨夜那般浓烈,但缓缓地,还是将他微凉的体温醺热,向下涌去。
谢淮舟无声调转灵力,在身体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才勉强将这股诡异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温妩修为高深,昨日归合台上已经让他有了比传闻中更真实、更清晰的认知。
昨夜她若想拦他,他绝无走出那间浴室的可能。
可她没有。
或许就是她早已预料到了今日,此时此刻会发生的事情。
她想恶趣味地看他是如何在恶意之中挣扎的。
谢淮舟眼眸轻阖,将周遭不怀好意的挑衅抛之脑后。
这些话对他而言,根本毫无价值,更不可能引起他分毫的愤怒。
他也不会对温妩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她不可能为他们这些不值一提、随时可以抛弃替换的工具开口,哪怕说上一句话。
他只是觉得可笑。
有朝一日,竟要为一个女人承受这些。
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温妩。
谢淮舟淡淡松开紧攥着扶手的手,心底冷冷轻哂了下。
薄唇却在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不自觉紧抿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片万籁俱寂之中,他冷不丁听见高台上落下一声轻笑。
轻飘飘的,悠悠然的,漫不经心的。
声线听上去极为慵懒悦耳,却隐隐好像蕴着嘲弄,以及克制的不悦。
这声音
谢淮舟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他朝着归合台之上望去。
如雪的银发如瀑般垂落在雕花椅背上,在日光掩映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宛若月华流淌。她红裙如火,薄纱在风中轻扬,勾勒出她曼妙懒散的身姿。
她倚在椅背上,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眼也没抬,微微上挑的眼角漾着几分凌厉,似笑非笑。
昨夜在池水和水汽蒸腾下,显得格外妩媚勾人的身体,此时在空旷的高台之上,莫名显得纤细而单薄。
许是座次安排的问题,她淡淡坐在他身前。
这样简单随性的姿态,却像是轻描淡写替他挡住了万箭穿心的流言蜚语,和恶劣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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