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妩心脏狂跳,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身体的本能让她紧紧抿住唇瓣。
该还手吗?还是慷慨赴死?
然而握在她脖颈上的手没有留给她思考的时间。
谢淮舟的掌心用力按住她,却并未收拢,反而顺势向后滑动,手指探入发丝,大力到微微颤抖地扣紧了。
他的声线被浴室的水汽中和掉了几分冷,听上去莫名有些不稳。
“不准看。”
伴随着谢淮舟掌心紧拽她发丝的力道,温妩本能地顺着力道略微仰起头。
突然而来的动作过于迅猛,一个用力,她牙关不自觉轻磕了一下。
一阵钻心的痛瞬间传入脑海之中,温妩在口腔中品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的嘴唇被撞破了。
*
另一边。
这是一间素雅的静室,四周墙壁散发着微微的灵光,古朴繁复的暗纹横亘其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屋内陈设简单,影壁隔绝内外两间,外间之中只一张琉璃玉桌,两把雕花凳相对而放。
透过半开的菱花窗,几缕云被微风裹挟着飘过。白衣男子和红衣男子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在空气中无声穿行,更显清幽。
明昭君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俊美的面容上,神情虚弱憔悴。
这已经是这一夜的第二百二十六杯茶,他现在看见茶杯就想呕吐。
眼看着面前的茶盅再次凌空而起,壶口正对向他空了一半的茶杯,明昭君连忙伸手以袖摆护住茶杯,坐直了神。
“你近日越来越奇怪了。”明昭君不着痕迹地反手把杯中的茶倒掉,一边笑眯眯转移话题,“平日里这个点你早该入定,怎么今日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喝茶?”
在他对面,白衣胜雪的男子淡然而坐。
他眼眸轻阖,宛若圣山终年不化的雪,又似雪山之巅的青松,遗世独立。
窗缝中送来一阵风,浮动他如墨的发丝轻扬,其间金色发链闪烁着细碎的微芒,衬出几分矜贵之意。眉间那枚金坠被茶雾熏得朦胧,在火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晕,熠熠生辉。
容庭清并未回答,微阖的眼眸注视着茶杯之中平静的茶汤。
须臾,他扣在杯身上的手指微紧。
明昭君只看见对面的人动作微顿,随即,缓缓抬起头。
眉间丹砂恰似红梅傲雪,视线向下,向来色泽浅淡的薄唇也染上殷红。
一缕血痕缓缓沿着冷白的下颌滑落下来。
明昭君一愣:“?”
“喝个茶把嘴都喝破了,你何苦?”
容庭清不疾不徐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痕,须臾,反而笑了。
果然。
看着容庭清的神色,明昭君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别笑啊。”他道,“你笑得我害怕。”
自有记忆以来,明昭君只见过容庭清笑过一次。
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笑意之后,第二日,幽冥界的厉鬼便几乎被他一人一剑屠戮殆尽。
后来酆都北帝燕歙即位万鬼之王,他和容庭清之间才如此针锋相对、水火不容,不死不休到如今。
如今‘元殷’离体,此刻并非同幽冥界动手的好时机。
明昭君无奈扯了扯唇角,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容庭清眼皮也没抬,指腹缓慢摩挲过唇畔的细小伤口。
微微的刺痛感。
那伤口并不长,也并不深,不像是利刃刺破导致,倒像是被人咬破的。
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