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的还更重,如同脸皮连着耳朵脖子挂着一块砖,厚重到能与外界隔绝,眼孔两处将就视物,内里设置了一些膈人的细丝和卡口,贴敷着皮肉,做任何表情都会带动它们咔吱咔吱地运作。
怪不得央措吉的面具有一系列的神态变化,原来是里面做好了机关,应人调整。
带子需要绑到脑后,有人替我系好,不紧不松。自然是婪雀了,面饰遮住大半整脸,嘴抿了抿,问,“脚痛吗?”
我早顾不上痛不痛的问题了:“我站这儿不好吧?我下去,跟大家唱几句跳跳舞”
他们外露的五官极少,一人是眼,一人是口,类似斗篷的兜帽藏住头发和耳朵,裸露的皮肤几乎都化上了图案与颜料,颈部,手背,指头。
达木牵着我,朝石台中央走,“难得一次祀黎,哥不要沾沾喜气吗?”
“小心一点。”婪雀握住我的手,跟在后头,轻声提醒道。
我内心掀起万丈波澜:这等喜气不像是我能享用的。
我的脸色肯定无比难看,汗液顺着额头直流,“达木我觉得遇见你们已经是最大的喜事了,这么重要的祭祀,我要说错、做错什么,怕冲撞”
“哥多虑了。”
达木的面前是一尊石像,高至腰身,上为人脸下为兽身,顶端则像挖空的盆体。他伸手从里抚过,舀起半捧水,涂抹至我的手肘一路向下,指缝间全是湿淋淋的触感。
我一窒:“这是什么?”
“雅仁泉水。”婪雀说,他也打湿双手,摸着我的后颈与下颌,“萨仁图最圣洁的存在,我们进行祀黎必须保持肉身洁净,需以泉水洗身。”
水冰凉,可他们的手却是温热的,矛盾的体感使蒙在沉重面具下的我牙关打颤。
达木的手止步袖口,笑道:“哥是第一次,就不用全洗了,下次再洗完吧。”
耳廓被婪雀抹湿,黏腻的水声噗叽地侵占耳道,他闻言一停,便不再动作,换成布帕轻轻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