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住她了。快吃了酒,说一个好的,别太逗得人笑得肠子疼。”
凤姐儿想了一想,笑道:“一家子也是过正月半,合家赏灯吃酒,真真的热闹非常,祖婆婆、太婆婆、婆婆、媳妇、孙子媳妇、重孙子媳妇、亲孙子、侄孙子、重孙子、灰孙子、滴滴搭搭的孙子、孙女儿、侄孙女儿、外孙女儿、侄表孙女儿、姑表孙女儿……嗳哟哟,真好热闹!”众人听她说着,已经笑了,都说:“听数贫嘴的,又不知编派哪一个呢?”尤氏笑道:“你要招我,我可撕你的嘴!”凤姐儿起身拍手笑道:“人家费力说,你们混,我就不说了。”贾母笑道:“你说你说,底下怎么样?”凤姐儿想了一想,笑道:“底下就团团的坐了一屋子,吃了一夜酒,就散了。”
众人见他正言厉色的说了,别无它话,都怔怔的还等下话,只觉冰冷无味。史湘云看了她半日。凤姐儿笑道:“再说一个过正月半的。几个人抬着个房子大的炮仗往城外放去,引了上万的人跟着瞧去。有一个性急的人等不得,便偷着拿香点着了。只听‘噗哧’一声,众人哄然一笑都散了。这抬炮仗的人抱怨卖炮仗的捍得不结实,没等放,就散了。”湘云道:“难道他本人没听见响?”凤姐儿道:“这本人原是聋子。”众人听说,一回想,不觉一齐失声都大笑起来。又想着先前那一个没完的,问她:“先一个怎么样?也该说完。”凤姐儿将桌子一拍,说道:“好啰唆!到了第二日是十六日,年也完了,节也完了,我看着人忙着收东西还闹不清,哪里还知道底下的事了。”众人听说,复又笑将起来。凤姐儿笑道:“外头已经四更,依我说,老祖宗也乏了,咱们也该‘聋子放炮仗散了’罢。”尤氏等用手帕子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指她说道:“这个东西真会数贫嘴。”贾母笑道:“真真这凤丫头越发贫嘴了。”一面说,一面吩咐道:“他提炮仗来,咱们也把烟火放了,解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