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彻上前道:“家主舟车劳顿,本就身体未愈,还是先叫府医来罢。”
谢崇青身子当前,谢莹很识趣的闭了嘴,万一把她阿兄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事情都发生了,不差这一会儿。
“真是,明明都好了啊,都怪那什么细作,阿兄向来不是那种粗心之人,这才怎的好端端的中了招。”
元彻不敢说是为着敬阳殿下醋意大发。
谢崇青之所以厌恶寒食散,皆因自己母亲便是死于此物,据说在怀谢崇青时夫人便依赖此物,谢崇青出生便因母体损坏,身子有些毛病。
但好在随着他强身健体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但在他十三那年,父亲的政敌意外给他下了阳药,十三四的年岁,身子骨还未长成,又因着他出生的毛病,留下了后遗症。
后来谢父遍寻天下名医,总算是把谢崇青的病给治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点,此生绝不能碰寒食散。
故而寒食散一直是谢府的禁物。
寒食散,普通人食用都尚且浑身发热,
情绪激动,过量还可使人兴奋而死。
更别说谢崇青这是患过隐疾的人。
府医开了药后便离开了,元彻叹气的去煎药,这药每每家主喝了都会平静到毫无波澜的、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并且嗜睡极强。
“怎么样?”谢莹在外面踮着脚探头探脑。
“家主睡下了。”元彻关上了门。
谢莹叹了口气,元彻问:“四娘子,发生何时了?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那可是天大的事,敬阳殿下要选驸马了。”
元彻一滞:“什么?”
谢莹气得来回踱步,她也没想到燕翎会来这么一遭,明明都已经与她阿兄……
但转而一想,兴许是阿兄做了什么事辜负在前呢?
“阿兄何时才能醒啊。”
“得晚上了吧……”
元彻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更有些难以置信,他隐隐觉得家主醒来不仅仅是要发怒。
……
王夫人为了这婚事操了好几日的心,还一边叫人注意谢崇青的动向,得知谢崇青回来一日都没有动静,她便是彻底放松了。
果然,燕翎极大可能是狐假虎威。
若是把此事叫谢崇青知道了,指不定如何发怒。
她先是进了一趟宫,把选好的人给燕翎看。
“殿下,吴郡顾氏也是诗礼豪族,人丁兴旺、郎君们各个都有出息,孙子辈的长媳是我太原王氏三房的次女,也是我的侄女,比殿下大个两三岁,殿下嫁过去也不必操心庶物,还能如以往一般帮扶陛下。”
平心而论,王夫人选的这个人确实很好,燕翎笑了笑:“此事不急,再看看,毕竟是选夫婿,怎好如此快的定下。”
王夫人有些维持不住笑意:“殿下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只是我不想这么快便定下,这人合不合适还未可知,万一他是个朝三暮四、妻妾成群之人可如何,我选夫婿,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人,以我为先,敬我爱我,关键是,还得随我住公主府。”
王夫人笑意更勉强了,这不是上门女婿吗?一般来说公主出嫁虽有自己的府邸,但一般来说皆是入住夫婿的宅邸,这还是头一次听到叫郎君随公主住公主府的。
“殿下啊,这……”
燕翎巧妙道:“舅母,我知你为我好,只是我亦有我的选择,我不想将就着过一辈子。”
王夫人不知道这哪儿就是将就了,明明是这么好的姻亲。
她只得搬出长公主:“这两日你外祖母成日念叨你成婚的事,我拉都拉不住,你什么时候再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