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高考呀?”
“真的。”
“你是不是……受了啥刺激呀。”周晚欲言又止,“是不是之前蒋南来家里那次,惹你不高兴啦?”
蒋南和她刚处上对象的时候来过一次周家,他在城里呆惯了,本能地就不喜欢周楚成这种没文化的人,免不了脸上带出来一点来,她哥那天差点跟蒋南吵起来,还好她妈沈桂香在上面压着,蒋南走后,她哥还挨了顿骂。
周晚觉得这件事肯定给她哥留下了坏印象。
“跟他没关系,我就是突然想通了,闲着也是闲着呗,考大学挺好的,咱俩一起上大学。”
“噗。”
周楚成也笑了:“咋了,不信你哥?”
周晚却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信。”
“……”
“哥,你忘啦,咱们俩一起还做过小生意呢。”周晚想起童年往事笑了起来,“五五分,还记得不?”
一开始是过年的时候,姑姑回来的时候头上戴着花夹子,说是在县里供销社买的,又花俏又鲜艳,周晚羡慕得不得了,可公社的供销社连肥皂和盐都不咋卖,大部分都是肥料之类的农用物品,就算有她也买不起。
最后是沈桂香给女儿用多余的毛线头子给做了点花样子,大大小小花骨朵似的缀在她马尾辫上头,周晚觉得和姑姑的花夹子不是一回事,周楚成却说这东西能挣钱,让妹妹缠着亲妈撒娇做了不少,他拿着布口袋去了一趟县城,再回来,就变成了一张张毛票子,和一个崭新又漂亮的花夹子。
比姑姑的那个还要好看,还要精致。
从那时候开始,兄妹俩就时常会凑在一起“合作挣钱”,那时候倒买倒卖抓得严,也不知道周楚成哪来的法子,回回都是一脸轻松地回来,钱没少挣,也没被抓。
周晚觉得她哥很聪明,特别特别聪明,他只是不愿意展现这种聪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当然记得,小财迷,分了你二毛三分你还不依呢。”
“不是二毛三分,是二毛三分九厘。”周晚对数字又强迫症,她纠正哥哥话里的错误,“说数字不能这么含糊,是多少就得是多少。”
她抬眼看向周楚成的书柜,那些毛票最终都变成了里面一本又一本的连环画,她严肃地叮嘱亲哥:“哥,这次机会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对待!”
周楚成失笑:“知道啦,小丫头还操心起你哥来了,你自己的事儿呢?”
“我自己哪有事儿。”
“进城的事儿啊,你怎么打算的,想清楚了?”
“……没呢。”周晚肩膀落下来,想到亲妈气势汹汹的样子,怂了,“还在想。”
“慢慢想,不着急,你才多大。”周楚成说道,“爸妈心疼你,不可能让你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跟着他进城再说了,我还没说话呢!要想娶我妹,总要过大舅子这一关吧。”
“什么呀!”周晚被她哥逗得笑了起来,有些害羞地在哥哥胳膊上打了一下,又有些被家人维护的感动,她站起身来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热烫,“不和你说了,我回房间去复习功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