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县城来,还是九牛一毛。
几人一边吃,一边在县城闲逛,光是门口挂着木牌,写着“接木匠活儿”,“会打家具”的就有好几家,还家家都不缺活干,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人匆匆忙忙地过来问,要么是箍桶,要么是修家具,生意看上去别说多红火了。
而木匠只是县城发展的一个小小的缩影,周楚成留意观察了一下过往的男女老少,最显眼的就是这些人身上的衣服。
他们几个大队上来的,身上穿着一样的绿色工装,在红旗大队上,这身工装常见得不能再常见,再背个小布包,踩一双解放鞋,简直就是家家户户的日常装扮。
可县城呢,已经换上了看上去更潮流的直筒裤,白衬衫,年轻女孩一些烫着大波浪卷,要么就是剪短成“**”,烫成四六开的偏分,洋气又时髦。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外面披一件白色毛衣外套的年轻女孩踩着小皮鞋走了过去,一头飘逸的长卷发从众人身边掠过。
周晚和许芝灵两个大粗辫子显得格格不入。
时代在变,周楚成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穿着是变化最明显的标志。
他想起了系统“剧透”的那些剧情里,除了他这个炮灰的剧情,其实还有一些让人听了目瞪口呆的事情比如说,票证会取消,现金才会成为未来的主流,再比如说,国营饭店甚至会被刚刚那样的包子铺给“掀翻”。
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在去年就开始吹了,不会有多久,它也会吹到这里来。
周楚成手痒痒的,把妹妹叫了过来:“你觉得刚刚那姑娘怎么样?”
“刚刚?”周晚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漂亮背影,“哥,你对人家一见钟情啦哎哟!”
周楚成面无表情地在妹妹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没注意到她手上的手串?要不要做笔生意?”
提到生意,周晚顿时也不叫疼了。
两人从小到大,不知道做过多少所谓的生意周晚的私房钱不少就来自于和她哥的搭伙。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刚刚走过去那个女孩的手串……淡紫色的透明珠子,上面还印有白色的花纹图案,太阳一打下来,那透明珠子就亮闪闪的,衬得人皮肤也白,大队上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都还只有简单的红头绳,顶多就是多一条红绸子,别的装饰品几乎没有。
不是她们不爱美,而是公社供销社根本买不到。
但周晚扪心自问,如果她看到一副这样的手串……她会买吗?
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周晚眼睛亮亮的,果断点头:“做!”
周楚成想要把握住时代的机会,读书要读,赚钱也不能少赚,周晚更是个小财迷,兄妹俩老规矩五五分成,两人一合计,剩下的钱全拿来“进货”,剩得只够买回乡下的牛车票,全用来买了同样的手串,塞了满满两大包。
一行人坐上牛车,和来时不一样,早上那是要考试,赶时间,回去时间没那么紧张,牛车虽然慢,但有一个天大的优点,那就是便宜,正好符合他们的出行需要。
只是位置就远不如中学送他们来的车斗那么宽敞,周敬还好,周楚成人高马大的往那一坐,位置都拥挤起来,幸好这一趟也就他们四个人,牛儿嘴巴里嚼着草,车夫喊了一声号子,车子就慢慢悠悠地启动了起来。
回去的路还远着,周敬原本还想夸堂弟几句,毕竟周楚成这段时间是真的老实,他这个当堂哥的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谁知道一转眼,这人又不知道带着妹妹跑哪儿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包里头鼓鼓囊囊的,显然又是买了一大堆东西而且绝对不是教辅资料。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敬转过头去,决定无视周楚成的存在,然而脑袋转到另一边,却恰好又和身边的许芝灵四目相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