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是事实。

在这一刻，望着面前露出颓态的女人，厄洛斯没感到?他想象里自己本该拥有的那种快活。

他似乎赢了平影，但他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突然很失望。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坍塌了。

也许他错了。

他想。

那个维修工没什么特?别的。这女人面对那个维修工如此信任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其实没那么多疑，她其实很粗心，很不在意，她那时候说的是实话，她就是自满到?那种地步所以不怕人发现。

因为她觉得一个维修工没那么有威胁。

这女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厉害，她只是倚仗那些高?科技产物才表现的有恃无恐，实际上她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和喜怒无常才让他觉得她很厉害。

而当他认真起来，找到?机会在她猝不及防时破坏她的计划之后，她就束手无策了。

他的思考和推论是如此的富有逻辑以至于天衣无缝。

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他就这样认清了现实。

此时，商场的供电恢复，停车场内亮起，无法上升的闸门?上升，堵在停车场门?口的车子?进去?出来，厄洛斯用人的眼睛注视面前的女人，发现她眼下?也有一点黑眼圈，在蓬松浓密的黑发的掩映中也有几?根不管什么年纪的成年人类都有的白发。

他彻底意识到?平影就是个聪明一点的，喜怒无常一点的普通人。

她身上的光辉在此刻突然消失了。

厄洛斯突然不那么怕她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不想和她合作了。

他感觉很失望，很唾弃，很看?不起面前这个女人，因为她给?了他太高?的期待，因为她骗了他，让他觉得她很厉害，可是她太让他失望了。

她居然就这样认输了，甚至在当下?，都不说哪怕一句的反驳。

无能！

但即便再?怎么不满，再?怎么不屑，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甩手不干，于是他牵动肌肉，扯了一下?嘴角，又问了一遍：

“……所以你要我带什么？”

平缓的语调，也不加上什么挑衅了。

“果酱。我很想尝尝，下?层区的果酱。”那女人说。

是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但他又想起来那个维修工也给?她带了两瓶果酱。

这女人真喜欢吃这种东西。

是情理?之中的答案，却又给?了他心中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一记重锤。

“就这？”

厄洛斯挑眉，用迪布提那张脸作出了很不屑的表情，但随即他就收敛了，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再?挑衅一个手下?败将。

于是，他露出一个复刻的，复制的，假惺惺的温柔笑?容：“好?，店坐标发给?我。我给?你带。”

他说完，一点也不再?想和她交谈了，因此，没等面前的女人再?说什么话，拉开后座车门?坐进了车内。

*

电梯到?达十层，平影进了门?，放下?包，换了鞋。

维修工早就离开，室内已空无一人，家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修复如初，沙发也修复如初，只剩下?那有一点瑕疵的地毯，以及厄洛斯刷她的钱买的，此时正整齐堆放在墙边的购物袋，证明这家里曾经有过其他人。

当然，也许用鲁米诺试剂的话，会在地板上发现【沃伦】的血迹反应。

因为那只异形曾在这里将他完全吃掉。

平影眯起眼睛，将这一闪而过的破绽记住，而后，她将视线从地板上移开，看?向墙壁旁的购物袋。

这些衣服是送货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