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沐风扬进了门，苍泽诧然看着文灼跪在地上。文灼虽不在四堂八令之内，在庄内地位却也极为超然，这是……

沐风扬像是没看见，在桌边落了坐，又拖拽过圆凳示意苍泽坐下。待到苍泽安稳入了坐，服侍的满了杯里的水，才转头看向一旁的人。“晚膳准备到哪去了？”

再弯了弯跪得僵硬的身子，文灼硬着头皮开口：“属下知错，属下这就……”

“迟烬。”不待文灼说完，沐风扬挥手打断。“去准备些饭菜来。”

苍泽这才明白了个大概，只觉得更难坐得自在。原来……竟是为了晚膳。屋外早已有人应了声，叩身而去。

看着苍泽面无表情的坐在身侧，沐风扬心情愈加不悦，这些时日的相处也算是看透了他几分性情，平日里愈是为难的时刻，面上愈是没了表现。“文灼……以后若是不饿，晚膳就别用了。”在桌下牵来苍泽的手按在腿上，沐风扬淡淡地开口。

“是……主上。”文灼只得急声应了，免再惹眼前这位不悦。

膳堂的膳食都是随时备下的，转眼工夫桌上便摆了两荤两素、一汤一点，一旁随侍麻利地布了碗筷，收了食盒，合门而退。

见苍泽拘束坐着并未动箸，沐风扬对着门抬了抬下巴，“外面去。”

“是。主上。”文灼低着头退到屋外。隔着门窗，外面传来跪地声。

“吃饭吧。”不再留意苍泽的动作，沐风扬轻叹了句，自己动了筷。

听出沐风扬口气里的不耐，苍泽没再多说，默默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或是因了外面跪着一个人，屋里气氛异常的拘谨，沐风扬没开口，苍泽也只安安静静的吃饭。

“主上……”终是没忍住，苍泽稍稍放了碗筷，轻声道。

“嗯？”沐风扬停了手上动作，并未侧过头。有些为两人间的气氛气闷。

见沐风扬冷淡的反应，苍泽直觉后悔开了口，可已开了头，便只能硬着声音继续。“主上，文……”

沐风扬吸口气，放了碗筷。一旁苍泽早已因他的动作收了声。“到别处去。”沐风扬对着屋外扬声。

“是。主上。”轻微声响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苍泽……我罚他，便自有罚他的道理，明知故犯，知而不禀。如此若是遇了别的事……”沐风扬蹙了眉，自始至终没去看苍泽。

“属下逾越。请主上责罚。”如当头棒喝，苍泽直身跪到沐风扬身侧，闷了声音。“属下知错，日后一定谨记。”

并没去扶苍泽，沐风扬转过身，展臂揽了苍泽身子向自己靠了靠，“我哪里是责怪你……”就这么静静拥了会儿，沐风扬才又叹口起，伸过手去扶住肋侧把人抬起。开口竟也闷了声音，“就不疼么。跪得那么使劲。”

刚才一番，苍泽本以为惹怒了他，面上虽是尚算镇定。心下却是真的惊怕，又有些……酸涩。本以为会……可……“主上……”

“先吃饭吧。”沐风扬等了苍泽坐下，又继续动筷。

苍泽！你竟仗着这几日的好生对待忘了身份，妄图左右主上……真真……现下不过一个侍寝……就算作以往，又哪里敢丝毫阻了主上惩戒属下，可偏偏……那人没怒没罚……还好生的安慰了自己……想到此，苍泽只得闷闷地低头动着手里的碗筷。

琢磨着苍泽兴许又想了别的。沐风扬抬手覆上苍泽端着碗的手腕。温温地出声道，“若是说情，也没有不可。只是这次便算了……”将苍泽脸上的变化收入眼底，沐风扬抬头朝窗外的方向看了看，“早不知挑了哪处跪着去了。”

苍泽用力的点点头，分分不能抬起头去看向沐风扬。红着眼埋头对付起碗里的东西。

苍泽苍泽……你哪里好到要他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