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仿佛一张拉满绷紧的弓,稍有不慎,就是山洪崩塌。

季尧平静地问:“现在是哪一年?”

宫人伏在地上,说:“长熙,长熙七年。”

刹那间,季尧只觉浑身发凉,彻骨的寒意蹿遍了四肢百骸。他偏过头,一方铜镜立在几步开外,昏昏暗暗地映出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镜中人脸色苍白,嘴唇薄,眉梢眼角透着股子病态阴鸷,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森冷地看着他。

季尧面无表情地和镜中人对视着。

他又陷入了那场噩梦里。季尧想。

季尧小时候总做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