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插不进去,她拧眉不耐烦地铰掉一截,又重新穿。
裴晏一时间有些恍惚。
过去在河东老宅,阿娘也常夜里对着油灯穿线缝衣,回京后,裴府锦衣玉食,那些旧衣再也找不着了。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阿娘虽也素衣简装,却不会把腿晾在外头。
裴晏上前,看着云英手里那件自己的衣服。她抬眼一觑,不问自答道:“闲来无事,绣个衣角。”
“绣的什么?”
“紫云英,不像吗?”
裴晏失笑道:“你看像吗?”
云英撇撇嘴,扔下针线,“罢了,手艺不精。”
裴晏在她身旁坐下,拿过针线,挑开几针,重新补上。
她凑上去看了会儿,“你这也是殓房缝尸练出来的?”
“算是吧。”
她想起陆三身上那缝得跟蜈蚣一样的伤口,下意识叹道,“这般绣工,缝在人身上怎么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