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弱者小心翼翼的反抗?
权律深厌恶这种被无形力量牵制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影响颇深。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僵持中缓慢流淌。
他也像一头困在透明牢笼里的猛兽,看得见猎物,却触不到她的灵魂,每一次试探都只换来冰冷的镜面反射。
权律深开始沉不住气。
就在他对这凝固的“和平”日益不耐,琢磨着如何打破这层虚假的平静时,转机出现了,
莫阿姨和权珍珍结束了度假的行程,回到了权家大宅。
而她们的回归,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在回来的当晚,莫阿姨便迫不及待的见了温念,多年未见,女人看起来与之前没有丝毫变化,保养得宜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歉意。
“念念,这些年,你受苦了……”
莫阿姨的声音柔和,带着叹息,她伸出手,想要拉住温念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但温念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避开了。
于是,她的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
“你是在怪我吗?”
“当年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
是啊,的确很无奈。
在叛逆任性离家出走,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亲生女儿与养女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亲生女儿。
计谋是不是拙劣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心,重要的是选择。
温念其实并没有那么怪莫阿姨,莫阿姨不欠她的,相反,她将她从孤儿院带出来,给了她近两年的幸福生活,让她尝到了‘家’的滋味。
只是,难免伤心于最后的分开并不体面。
她给了她希望,却不信她,冤枉她,将她的人格贬低进尘埃里。
就好像,她们之间所有的爱与感情,都是一场虚假的谎言!
那种被至亲之人毫不犹豫背弃、被全盘否定的伤心与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哪里会那么轻易忘怀?
所以,如今面对莫银芝的歉意,温念也只是淡淡垂下眼,轻声道: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莫阿姨。”
温念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却让莫银芝更加难受。
曾经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女孩,如今用这样冷淡的态度对她,这样的反差,的确令人难以接受。
她似乎从这平静里听出了温念疏离与决绝的态度,眼眶微微泛红,嘴唇颤抖着,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气氛压抑的就像夏日梅雨时低沉的天空。
过了许久,莫银芝才缓缓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强挤出一丝笑:“不管怎样,念念,你平安回来就好。”
“以后……阿姨一定会补偿你的。”
补偿?
温念还真不稀罕。
真实的伤害已经发生,过后的补偿就像是雨后送来的伞,毫无疑义。
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让施与者内心好受些的自我安慰?
谁又说得清?
温念垂着长睫,沉默着没有说话,一声尖锐的冷笑从门口传来。
是权珍珍。
她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精致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敌意。
“哼,温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几年未见,这个从小便备受宠爱的女孩变得成熟了不少,依旧是明艳的长相,眉眼间却平添几分不明显的凌厉与刻薄。
她声音尖利,就像是淬了毒的玻璃碎片,
看着温念的眼神,更是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