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断头将军,做不到孤家寡人打天下。
六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这等的光景,也只能全力一战了。若是败退,最坏的打算,是带着残军和庄人,继续往蛮地方向走。
呼了口气,徐牧让自己很快冷静下来。一路走过,他都在厮杀,若不然,便是在去厮杀的路上。
直至现在,他不再是一个棍夫,一个小庄子的酿酒徒。他有了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军师,自己的战将。
所以,他不能输。
“魏小五,把老子们的营旗,给我立起来!”
穿上袍甲的魏小五,自边关而回,脸庞之上,难得多了一份沉稳。带着百余个青天营的好汉,怒吼着竖起了“徐”字旗。
徐牧抬头,看去城口的方向。即便是最欢脱的李大碗,这会儿也没有来相拦,哭哭啼啼地和小婢妻站在一起。
小婢妻似有满腹的话,却只抬了手,冲他高高地扬着。
数不清的庄人,约莫是学了小婢妻的法子,各自抱着一面铜镜,替出征的自家儿郎,照去一切妖魔鬼怪,无所遁形。
“若我等半生死战,能换来万世太平,又有何不可!”
“唯愿诸位同舟共济,枭首破贼,扬我徐将军的威名!”
“出征”徐牧扬剑怒指。
三千骑的人影,当头狂奔。在后,另有三千的步弓,随着“徐”字旗的挥舞,沉沉踏步而起。
“徐家军!”
“徐家军!!”?
第三百二十八章 献船
一只林鹰,似是被响声惊到,从山峦间掠飞而出。掠过下方的三千人影,又继续呼啸,直直去了数百里,直至天色昏黄,才掠到了江面,落在一株岸边的老树上,转着鹰眼,看着前方行军的另一支长伍。
踏踏踏。
临近江岸的泥地上,生满了青草,马蹄踏过,溅起粒粒的湿泥。
“吁。”
停了马,徐牧稳稳抬头。
黄昏之下,不远处的江面,宛如铺了一层熔金色。二三艘乌篷,约莫是没有了渡客,缓缓摆向江岸。
“徐将,要入夜了。”披着袍甲的于文,声音凝沉。
并没有立即往前,太近江岸,指不定要被人发现。故而,六千的人马,反而是匿身在了林子中。
两骑探哨的江匪,尽皆被弓狗射杀,尸体拖入了林子。
“牧哥儿,若不然,直接把那白鹭郡的,攻下来就成。”司虎鼓着声音。
徐牧摇头。
攻郡不难,先前已经看过,留守的人马不到千数。但不把附近的两个水寨打烂,攻下了白鹭郡,同样没有意义。
打了白鹭郡,这些江匪打草惊蛇,仗着江船闹腾,不断侵扰江岸,更是得不偿失。
“于文,你带三千骑军,退守林子边的草地,见了信号箭,便立即剿杀上岸的江匪。”
于文怔了怔,“徐将,江匪会上岸?”
按道理讲,这些吃江水饭的匪徒们,若是遇着祸事,更大的可能,是立即乘船入江的。
“我想办法,逼他们上岸。”
只要不在江里,上了岸的江匪,并不足为虑。
虽然有些疑惑,但于文还是很快点了头,带着三千骑的人影,调马离去。
“牧哥儿,那我们作甚。”
“取船。”
“牧哥儿,哪儿有船?”
早在前几日之时,入白鹭郡的时候,他便已经探查清楚,在郡外的沙滩上,那些船夫们,拖了三四艘商船,搁浅在河滩上。
约莫是被江匪洗劫了,又无拍杆箭舱,作不得战船,所以才没有被江匪们拖走。
“徐将,这、这打不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