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陶脸色稍顿,抬起了头,脸色有些难过。
“明年开了春,只怕起事的义军会越来越多。如果没猜错,到时候以朝堂那些老狐狸的性子,会让陛下昭告天下,可私募流民成为兵丁,配合官军杀敌。”
“省却了兵粮军饷,他们约莫是高兴的。”
说完,袁陶干哑地抬头大笑。
徐牧沉默不动。
上一世的知识,他大抵还能记着,东汉末的黄巾之乱,朝堂为了尽快平定战事,下放军权至地方。虽然是有效遏制了,但在随后,一个个具有野心的将领或者世家门阀,养兵为祸,尾大不掉。
“侯爷,大纪烂了。”徐牧沉声劝了一句。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面前的这位小侯爷,放下所有担子,潜行求医养病,说不定还有转机。
“小东家,狗不嫌家贫的。”
“这一份卷宗,拿回去好好看一番。若有一日,你走出了另一条路子,倘若不嫌,便来我坟头敬上一杯水酒,再说个一二。”
“我明年开春,约莫是要死了。”
袁陶苍白的脸色,不悲不喜,“我试了很多法子,都无法把那些吃根茎的毒虫揪出来。”
“这一次,便当以毒攻毒罢。”
徐牧接过卷宗,沉默地拱手长揖。
“小东家,回吧。”
“侯爷,告辞。”
走出百余步,徐牧又转了头。
风雪之中,恰好袁陶转身,那一袭白衣胜雪的背影,搭衬着满头的霜发。
一时间悲壮无比。?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隐于市
风雪里的五六十骑,循着马蹄湖的方向,一路回赶。
“主公,侯爷给的是甚?莫非是私兵公证?”
“并不是。文龙先生,回了庄子再讲。”
踏碎风雪,一行人的长伍马不停蹄,在翌日的黄昏之时,才算赶回了马蹄湖。
走入屋子,点了火炉。
徐牧才拿出了卷宗,摊开在木桌子上。
只来回看了两次,徐牧的脸色,便立即激动起来。
“文龙先生,也请看一番。”
贾周抓来油灯,也随着看了许久,不知觉间,也露出了欢喜且干哑的笑容。
“主公,这是好东西。”
“确是。”
徐牧不知觉握了握拳头,相比起上一次的私兵公证,这一次袁陶给的,更要可观许多。
是一张发黄的呈告卷宗。
大约内容是一个司金都尉,带着手下的一队人马,在某处发现了铁矿石的下落。于是便写了这份卷宗呈上,让司坊多派人手民夫。
但这份卷宗呈上之后,便杳无消息。于是发现铁矿的事情,便搁置了下来。
直到袁陶,重新把卷宗交到徐牧手里。
“小侯爷当真是舍得。”贾周语气凝重。
“主公,大纪有律,普通人私自开采矿石,等同于死罪。”
徐牧也有想过这个事情。
不过,以袁陶的性子,能把这份铁矿的卷宗给他,那便已经说明,这件事情,实则是能做的。
“文龙先生,先不说这个。”
这份铁矿卷宗,自然是要稳稳拿捏住的。徐牧垂头,又细细看了一番,卷宗里的地点只有个大概,尚在内城一带,二百里之外的一片山峦里。
“望主公早做打算。”
“自然的。”收好卷宗,徐牧目光沉沉。
先前就对陈打铁说过,若是打造几百副铁骑具装,成立一支重甲骑兵,该是何等威武的存在。在如今的大纪,尚还没有重骑的概念,只知借助马匹冲锋,冲散敌军阵型,再呼应步军配合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