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越有话直说,不想跟付声做无谓的拉扯,耽搁付声的时间:“付声,你想打听到我的性取向不难,你知道我喜欢男的,也有男朋友,我确实对你不感兴趣。”

付声低头:“我知道,只是我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喜欢过谁,甚至连朋友都没有过,所以我不想轻易放弃。我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了,也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桑越没有精力再跟他说多余的话:“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回家休息吧,一会儿要打烊了。”

撑到越界打烊,桑越随便找了个卡座凑合睡了两个小时,两小时一到,闹钟响起来。睡眠不足导致头痛欲裂,他感冒还没好,药还在罗棋家里。

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桑越更觉得烦躁,到厕所里随便洗了把脸,打理了一下头发,去隔壁便利店随手买了点早餐,又找到附近的药店拿了些感冒药。

再之后,桑越出发去卓清沅的咨询室。

他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打车过去半个小时,不近。本来想在车上补觉,但大脑又过于活跃,反复复盘昨晚和罗棋的那些对话,反复去想自己到底喜欢罗棋哪里,反复去思考到底怎么才算付出真心?

想到最后,他打开罗棋的聊天框,看到两人最后的聊天消息,是自己死皮赖脸地在求罗棋原谅。他们两个之间总是这样,总是桑越死皮赖脸,总是罗棋高高在上。

为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会审判那个死皮赖脸的人没有真心呢?

卓清沅的心理咨询室开在文化街区,这边没有太高的建筑,建筑群大多低矮,文艺气息很重,环境相对安静。今天是工作日,早上八点半在这儿闲逛的人更不多,很多店都是刚刚开门,整条街区都很冷清。道路两旁种了两排树,大冬天的叶子都掉光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树,显得更萧索了。

咖啡厅很多,几乎走几步路就有一家,风格各不相同,桑越顺手买了杯咖啡。付完钱才发现自己的顺手有多么多余,他又不爱喝咖啡。

咖啡都拿到手里了,又想起来自己刚刚吃过感冒药,他生活常识不多,从小到大是被保姆伺候大的,只好掏出手机来百度:刚吃了感冒药能喝咖啡吗?

百度不建议他这么做。

桑越无奈,咖啡的封口都没拆,要不带给卓清沅问他喝不喝吧。

桑越到咨询室的时候微波炉刚好“叮”一声,前台一个短发的女生从椅子上蹦起来,三步并走两步走到微波炉前把里头的三明治取出来,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人。她赶紧又把三明治放下,对桑越笑了笑,跑回前台拿出来访登记表,她的声音跟外表不同,外表是个很酷的女生,声音却相当甜美:“您好,请问是桑先生吗?您约了卓老师今天上午九点钟的时间是吗?”

桑越点头:“你好,我是桑越。”

女生把登记表递给桑越,让他填名字和联系电话。登记完之后,女生拐向更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礼貌询问:“卓老师,桑先生到了,您现在方便吗?”

不一会儿,卓清沅从里头的房间出来,他跟桑越打招呼的态度很随意:“吃早饭了吗?”

女生似乎没想到两人相熟,略微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太过关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重新捡回来刚刚扔在桌子上的三明治,躲到前台去啃三明治了。

桑越把手上的咖啡递过去:“吃了。咖啡喝吗?我刚刚在外面顺手买的,早上吃感冒药了,好像不能喝咖啡。”

卓清沅态度平常:“谢……”

卓清沅话音未落,前台的女生猛地站起来,语速极快:“不行,卓老师不接收食物,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