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春闭了闭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个人渣,可我……可我真的觉得,如果我们现在就结婚,只会让彼此更难堪……”
林佰一冷冷地打断了他,声音像冰渣子一样:“比起你们兄妹乱伦,我觉得这还不算难堪。”
这天池春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池暖在学校晕倒了,已经送到了医院,让他赶紧过去看看。电话那头班主任的语气客气中带着些许急促,池春的心却早已被揪紧了。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便匆匆出了门。
医院里,池暖正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几乎毫无血色。她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细得仿佛一折便会断,骨节分明,瘦得有些刺目。
池春站在床边,眉头紧紧皱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开春之后,池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算池春主动打电话过去,她也总是说忙着学习,没时间。池春起初觉得她确实是高考在即,学业压力大,也就没多想。可渐渐地,他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敷衍与疏离。那些话,欲言又止,像是藏着什么不愿说出口的隐情。他当然明白,无非是因为自己要结婚了,而池暖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电话那头偶尔传来轻轻的抽泣声,她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每每听到这些,他索性不再多问,只是把自己做的好吃的打包好送到学校去。一盒盒饭菜,像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可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积攒了多少个“秋”。
“你又丢下林姐姐过来看我,是不是又耽误你们了?你们要吵架吗?”池暖每次见他来都会嘴唇微微嘟起,语气里似怨还嗔。
池春皱了皱眉,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和林佰一之间确实已经闹到了冰点,话不投机,气氛总是僵得让人喘不过气。可他依旧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轻声安抚:“哥说过的,向着你。这些事儿,你别操心。”
“向着她”,说出口时,声音却轻得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他明明是向着她,可最后,还是让她难过了。林佰一难过时,他可以耐着性子去哄,去解释,哪怕心里头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池暖难过时,他却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割着,连张口说话都带着疼。他是她的哥哥,她的亲人,可他竟连一句真正能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