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姐好喔?”

“今天鸡蛋不鲜。豇豆蛮可以。”

“哎。”

于是仍旧各归各路。

蓝妈挎了藤篮回来,她连推门都极轻微――仿佛生怕那生锈的活页惊动日光,贴着门缝钻进去了。门缝的扩张程度,只如书页卷了边角。

房子太暗,白日里也点起一盏小电灯――灯下斜签一抹骨立的影,光泽的墨绿色生丝似水,波澜出电一般的亮光。

指甲涂上浓郁的红,夹着酒杯,眉目笼罩在一片愁郁里,蓝妈在裤边抹了抹手,他愁眉不展,她也不敢高声说话。

“奶奶,摆早饭?”

“随你吧。”

“奶奶,你又没胃口了。”

那暗红色的指甲在灯下一晃。绿色的裙幅缓缓摇曳着,潮水一般褪回楼上。

蓝妈对着那绿色消失处暗叹一声,摆头。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奉少爷娶了她家少爷填房,却宁愿在外头挤着宿舍。他就这一栋房子,如今越发连家也不敢回了。

也不知造的什么孽,她家少爷终日悒郁,姑爷偶尔回来一趟,陪着吃饭还好些;姑爷不在时,柏淑美是连搪塞都懒待了。

出嫁前一路从北边避难南下,他路途里一直怀持着一种压抑的欣喜,是蓝妈服侍他多年少见的喜气;但自从那新婚夜久无人烟的岑寂,他眼里的那股喜悦像骤然垮塌,连生机都萎靡。

灯下还悬着红红紫紫的花绸,楼梯墙纸上还帖着?肿郑?大大小小,落了灰,红不红,新不新,旧不旧。

她知道,她的少爷仍在等,还没有完全心死。

她不知道,她的少爷曾经很伤了姑爷的心。满腔赤诚,原来不过美人拈花一戏。

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夫婿再次垂青,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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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博抠出来的脑洞,想想还是搬过来。那个短一点就不搬了,想看的可以去大眼仔翻翻

有模仿张爱玲的写法,就当练笔了吧,正好一直想写民国背景的女装五妹哈哈哈哈哈

番外 柠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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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柏淑美这天下班很晚很晚,他干了一天刑讯,血腥味闷得他很头涨,他的车子在半路上拐了弯,一个人孤零零爬上那条长长的楼梯。

这不是他的家。他悄悄拧开门锁,往卧室摸去,稀薄的深夜里有细长的呼吸,被子下起伏着弧度,他慢慢踱步到床边,解了外套,蹑手蹑脚地倒入床里,展开手臂紧紧环住了被窝下的人,他埋入那人的颈窝里,鼻尖贴着温热的皮肉深嗅,昔日情人的气息松弛了他连日紧张的神经,今夜他终于如愿以偿。

但是对奉星如就没那么浪漫了――身边突然躺了个大男人,长手长脚都缩在他被窝里,姿态瑟缩得委屈;云发横乱又冷又冰,搔在背上还痒――我们奉哥差点吓个半死。

他连忙转身,果然是柏淑美,怎么说呢,恼他不请自来,但是转眼看见他卧蚕下的青,又忍不住恻隐――他摸了摸男人的脸,明明是alpha,柏淑美的体温比年轻的时候更低了,他房间里不习惯开暖气,越了一夜寒秋,他的脸颊冷浸浸的。

奉星如轻声摸下床。等真正天光入室,柏淑美慢慢掀开眼帘,他仰在枕上张眼描摹天顶,素色的,四周陈设也只是简朴。他翻了个身,窝进枕褥更深处,难得安稳睡了一晚,他汲着枕面上残留的味道,渐渐地眼前又迷了,堕入朦朦处。

2.

柏淑美回笼觉没有睡很久。九点前后的日光太盛大了,白喇喇地刺他的眼皮,再困也难捱。因此他挡着手坐起来,身边被窝仅存他的余温,周围冷潇潇。

奉星如的寓所于他看来再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