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韦其美的房间里望出去,正好是花苞最多的那一面。”

奉星如握着她的手,他当然听懂了左思仪的弦外之音,并且无法否认:“他们爱你,也毁灭你。”

“所以,我把他们送进监狱了。”左思仪低了低头,笑着,但很感伤。“他们也是我女儿的爸爸,我亲手把她爸爸送进监狱了。”她哽咽起来,奉星如递给她纸巾,她仰起脸,可惜泪珠已经盈满睫羽,终究抵抗不住,在奉星如眼前滚落下来。

奉星如想问――他意识到也没必要再问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左思仪默默垂泪,她只哭无泣,那么安静,安静得奉星如也受了她感伤的笼罩,呼吸迟钝又酸涩。左思仪收敛了方才突然的泪意,缓慢而不容疑虑地解释:“他们平时都避着我处理事情――也从来不让我掺与,韦其美很小心的,韦世济更是很少亲自插手。但是他们做的太多了,星如,你知道吗?太多了。多到连我都看得见,你说,别人怎么会看不见呢?那天他把我接回去――他真的太生气了,下手好重,我受不了这么重的――当天夜里就住院了,不知道巡视组竟然刚好进驻医院,有人举报院长在集采里违规受贿――等我醒了之后,巡视组的人就来探望我了。”

“我当然可以一问三不知,韦其美他们把我保护得很好,我的账户是干净的。但是瞒下去有什么意思呢,我还那么年轻,我的青春还有那么长――我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别的风景了。父亲甚至等不及我大学毕业读完书就把我卖给韦家,韦家替他平了债,他又飞黄腾达了。我一无所有地进门,连嫁妆都是韦家给的彩礼。结婚之后,他们监控我的手机,监控我的交际,监控我的消费;我花钱,但这些钱一分都不是我的,我没有朋友,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敢跟我做朋友。太太们在背后怎么说我,我都知道。”

“有一年,我跟韦其美在外面吃饭,遇到了我前男友――他一定要上来打招呼,韦其美是什么人?他的嗅觉比狗都敏锐,当时在车里,他问我,那个人是谁。其实前男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追我,只是为了我家的家业。他还打算和他的朋友一起灌醉我,想强奸我,让我怀孕,然后逼着我结婚。我不瞒韦其美,当时所有人和事都告诉他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握着我的手,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没多久,他陪我看新闻,那段时间忽然查了好多人,我一个个听名字,都是他朋友的家里人。然后有一天,我前男友忽然追到家里,向我下跪,求我原谅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无从谈起原不原谅,他还抓我的旗袍――韦世济及时赶回来,拦住了他的手,他很生气,嫌韦其美处理不干净,竟然还让这个人出现在我眼前。那天晚上韦其美抱着我睡觉――但是醒来的时候,我身边竟然是韦世济。我问他韦其美去了哪里,他让我不要担心,说时间还早,他陪我再睡几分钟。”

“后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早上韦其美回来吃早餐,我明明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左思仪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她对奉星如惨淡地笑了笑:“其实那天在花园你给我的手帕,韦其美晚上就搜出来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奉星如果然坐了许久,左思仪自婚后就失去了正常的交际,她也是第一次对外描述自己的人生。他们聊了许久,快到晚饭的时候,奉行如不再打扰,他刚打开卧房的门,就看见副官在门口张望――他指了指沙发。

奉星如看去,只见柏兰冈靠着沙发,睡着了。奉星如哑然,又转身回头,跟左思仪要了床毯子。甚至他将毯子为柏兰冈披上,男人的睫羽轻微翕动,他依然没醒。奉星如看见他眼眶下深重的乌青。

柏兰冈再睁眼时,已暮色四合。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奉星如的身影,而左思仪拥着大围巾,正悄声吃药。柏兰冈拉下盖毯,他还没困惑,左思仪先笑了:“星如特意跟我要的被子,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