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一转,虾肉落入柏千乐嘴里。奉星如一连剥了三只,柏千乐已经不耐烦张嘴等候,直接握着他的手腕塞进嘴里。唇边的脸颊蹭到手套上的油和蘸料,奉星如挣开他的手,扯了纸巾给他,笑着斥道:“急什么,都是油。”
柏千乐不依,但是他这么一闹,连柏闲璋都注意到了,他停下话音,瞥了过来,看见奉星如手上刚剥好的虾团,斥了句:“别理他,千乐你让星如好好吃饭。”
柏千乐下巴一撇,鼻腔里喷出一道不服气的冷哼,生气了。奉星如看了眼碟子里的虾,干脆整盘端到自己面前,看了眼柏闲璋,又望了眼对面的丈夫,息事宁人般地笑了笑:“手套都戴了,也没多少,我都剥了吧。”
他都这样宽容了,柏闲璋当然更不能为难奉星如。他只好侧头喊柏千乐,叫他不许闹脾气。
龙虾肉点了汁水放入碗里,柏千乐才扭扭捏捏转身,捧起碗执筷,不情不愿地咬了一截。每个人的碗里都落下一团虾肉,奉星如才摘掉手套。柏淑美小小地吃了一口,才发现竟然是红醋汁――甜中带酸的,他垂眸看了眼桌上五花八门的蘸料,只有红醋碟是单纯的醋,没有蒜头、辣椒、洋葱之类辛辣又生腥的配料。
柏淑美暗暗觑向奉星如,只见他正低声哄着柏千乐消气,柏千乐碗里已堆了小半碗肉菜点心,他犹嫌不喜,奉星如又夹了块春卷,劝他试一试。他自己的碗里倒是空的,他坐了那么久,却没吃下多少。
柏淑美收回视线,他没必要、也不需要出声。奉星如怎么样,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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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QAQ
今天也是被老婆宠到的娇娇五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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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之后,柏夫人也从娘家姗姗回宫。那些四路八方的亲戚见柏闲璋柏淑美如此脸酸心硬,不肯在柏浩以及柏馨的事情上通融半分,便渐渐地熄了心。
柏浩已经开庭了,赵方鸿与柏馨夫妇现羁押着,年后也该有个结果。勉强算是尘埃落定,柏夫人躲完清净,眼下总算又重新出来主持场面。
新的万年历呈上来,柏夫人捻了捻,看了些黄道吉凶,“今年的春节来得早。”她算了算日子,又意兴阑珊地挥手,“也不知道兰冈今年得不得闲,”她睨了眼奉星如,“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她说话,什么时候有奉星如说不的余地?奉星如也只能顺着她的话点头:“很是的,太太。”
月余里,柏家置备年货、府邸上下各处贴窗花、布置装潢,金红洋洋,四处入目,皆是吉祥如意。
各家姻亲也走动起来,奉星如陪柏夫人见了几回客,笑得脸僵,彼此说些老调重弹的吉祥话,又问了各家近况,或是哪家儿子喜添丁口,或是哪家小姐喜结连理,或是谁家弃了旧妻讨了新人,来柏夫人这里认个脸熟;或是谁家新媳妇进门,头年来柏夫人这里开脸。来者多是女眷,张家太太王家夫人,携着儿女媳妇,奉星如陪昏了头,当姑母也上门时,他反而怔愣了。
都是姻亲,柏夫人没有不见的道理,她笑盈盈地扶着发髻坐下,问了亲家好,奉家太太托着她的手肘很浮夸地转了一转,嘴里连连赞叹:“啧啧,看这水头、看这冰种,太太,你哪里寻得这样好的镯子!”
柏夫人弯了弯唇,她虽看不上奉太太刻意的谄媚,但这马屁着实拍到她心里去了。却翘着下巴,视线落在手镯里翠绿的飘花瞧了一瞧,满不在意:“淑美出任务顺路带回来的,小东西罢了。”
奉星如斟茶,借着低头的动作,他瞥了眼柏夫人的手镯――种水极好,日光轻易便能穿透,仿佛里头不是凝固的石头,而是流动的燕窝。他不太会看玉,在柏家的这几年勉强熏陶了些,只能隐约估出它价格应当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