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时间总是奔流向前。

柏千乐从不认为自己是脆弱的、亟待被拯救的可怜人,他从不信任那未曾谋面的上帝真主。不过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柏千乐从来便知道自己早慧,他一直有这样的天赋,并且用得很好――他比同龄的男孩们更早地完成了人格的重构。

就像柏闲璋不会缅怀自己的功勋下有多少弹火,柏千乐也不会重提那些晦涩里的挣扎。

奉星如揽着柏千乐,感受到他沉默里的抗拒,便不再提,任由柏千乐贴在他的胸膛上平复呼吸,彼此无言,不知多久,他终于潜入了迷蒙的幻地。

也许幻境颇深,奉星如在细微地嘈杂里睁眼――窗格外灰亮的光顿时让他愈发不知此身所至――他身畔枕席空冷,而天光稀薄如昨。同样的红麝珠帐,同一只玉球香囊,同一副似笑非笑的美人娇面,好似他在这红珠金帐大梦一场,连日的欢爱轻薄如露,转眼便散。

他转醒的细微响动或许传过了那张美人面。

嘈杂渐响,不多时,美人手中罗扇恍若抚风而动,原来是奉星如一时花了眼――西洋镜里,映出一双健硕长腿,那人弯腰躬身,将提盒置在踏脚上。委身一坐,挨着奉星如探下手背。

确认他没有发热,柏千乐收回了手,揭开提盒。

“哥,你醒了,吃点东西。”

柏千乐坚决不要奉星如动手,连柠檬水都是亲自喂――虽然奉星如身上是残留些酸疼的,尤其是某些说出来有辱斯文的地方,但他又不是断手断脚了――奈何争不过罪魁祸首,被别人亲力亲为地伺候,这体感确实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