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被权力包裹――他一身浓黑,但多了些活气――黑色面料里藏了红线,流转出一种暗红的质地,隔上孔雀绿的细长竖纹,不能说这不是一种反骨的轻佻,仿佛个性终于得到了迟到许久的刑满释放。
奉星如随柏夫人矮身坐回车里,回到常青山腰,恐怕将是一场浮着微笑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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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坑,关今年什么事(
卯兔除夕二
中午试过晚上的宴席菜肴,管家便催着家下众人午歇,以备下午的待客硬仗。
柏兰冈似乎在卧房外间接了电话,迟了几步入内,卧室里已经漂浮着浅促的鼻息和轻柔细密的睡意。他拽下绸袍丢在床尾凳上,也不管那睡袍滑下来淌了一半在地毯上;他坐上床,掀开被子灌入一股风,旋即卧进了被人睡暖的被窝里。
柔软的、因为另一个人的体温而蔓延出温暖的床褥――他往奉星如那挪了挪,奉星如已经叫他连番地响动闹醒了大半睡意,他横出手臂,捞过自己的枕头,“你睡你的。”
但奉星如还是挣扎了一下,探出手,往他脸颊边上扫,像拍,又像抚摩,“乖,闭闭眼,马上睡着。”
柏兰冈看他这副分不清人鬼的模样,咬着臼齿牙根有点发恨地好笑:不知道又是在哪个野男人床上混来的招数,脑子睡蒙了来哄他――奉星如不论在他床下还是床上,都鲜有如此胆大妄为摸老虎胡须的举动――总好似有一条河横亘在他们之间似的,奉星如只在对岸边上遥望他,偶尔卷起裤脚下下水,但他似乎始终没有越过河面的意思。
但是他敢这样对别人,他同其他人之间有没有这条河,或许有――但不至于太宽阔,这认知令柏兰冈不快,然而他究竟也没推掉奉星如那只手,盯着奉星如的侧脸,好一会,才闭上眼贴着那只掌心睡了。
柏兰冈闻见自己细微幽曳的信息素――只是一个alpha正常萦绕的味道,他确定自己离下一次发情还有很远――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午休――在管家派人来敲门前,这是他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