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对自己很有自信,论学识她以才女闻名,论容貌也是出尘淡雅,只是……
今天太子看虞岁桉的眼神,那一闪而过的惊艳眼底的光是他望向她的时候从未有过的亮,她突然就慌了。
如果
……
不不,她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嫉妒之情在瞬间填满了凌婉儿的心,让她天上的本伪装的无懈可击的表情也出现一丝裂缝,而站在她身侧不过一尺之距的顾承允捕捉到了这丝裂缝。
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先落座罢,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然后转身离去去主持宴会的其他事务。
独留下凌婉儿一人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太子是让她……先回去落座?她恨不得是自己幻听,可身边空落落的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太子怎么会这样跟她说话,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柔至极无微不至,这样独自离去将她一个人抛下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她隐约觉得,太子今天的反常,是跟虞岁桉有关,但是她私心避过这个念头,她宁愿相信太子真的有事,也不愿……太子真的对虞岁桉别有所图。
*
宴会上红烛高挂,被吊起来悬空在人们头顶,照的整个宴会场地暖黄一片,犹如白昼。
可就算灯光再亮,也不是真正的太阳,比不上白天的明亮将阴霾之处都照的一片敞亮,总有些找不到的地方,是黑的。
郁珩一路沉默跟着宫人走到宴会边角的位置,那宫人趾高气昂的指着那个几乎一大半被隐匿在黑暗中的位置,漫不经心的开口:“九皇子您今晚的位置在这里,请吧。”
虽然口头上是叫的九皇子,然而言语之间却全然没有对郁珩的敬意,反而有种爬到郁珩头上作威作福的感觉。
郁珩没有说话,沉默着坐下,坐哪里都随便,对于他来说,哪里都无所谓,这个阴暗的位置也正是他想要的。
他并不想出现在人前。
宫人冷哼一声后离开了,郁珩坐在座位上,修长的手指拂过平滑的桌面,看着桌下镂空精致的花纹和桌上精美的菜肴。
郁珩突然想到自己狭小房间的那一张破木桌子,黢黑瘆人上边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泥垢污秽。
这宴会处处都是精巧无双,来人也都是尊贵无比的,人是这样,桌子也是一样,只有他跟他的桌子是一样的,腐泥般发烂发臭的肮脏的东西,所以他就只配坐在这阴暗角落里。
他哼笑一声,苍白面容上满是嘲讽,他虽贵为皇子,在宫里地位还比不上一个低贱的下人,任谁都能将他踩上几脚。
一般来说这种宴会,他是万万来不了的,从没人想起来冷宫里还住着一位九皇子,今日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不仅请了他,还将他妥善安置在了第一排。
即使是犄角旮旯,那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只是不知今晚又是有什么好戏要看……
郁珩端起茶杯喝一口水润润嗓子,放下茶杯抬眸间就看见今天对他出手相救的女子和一堆王公贵女。
几人打闹之间,贵女散去,顾淮景跑远,那人转过头瞪向顾淮景的瞬间,娇中带嗔即使隔着很远也能清楚看清她眼眶中的水汽氤氲。
应该是没有反应过来,略带着点诧异和惊讶,十分不解。
后来那人转回过头,他跟着也将视线锁定,竟看到了他的父皇。
那人和皇帝攀谈,他从没见过还有这幅模样的皇帝,慈眉善目言笑晏晏,对待小辈温和的不像话。
往年见他时都只有严酷冷厉,和浑然的不在意。
郁珩不由得将茶杯握紧,父皇很快离开,只剩下宫里千娇万宠的凌贵妃,两人同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