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珩的话被拦腰截断,恰好停在下一额就要说出答案的时候,被一道厉声吓断,靳澜冷着一张脸,脸上一片温怒:“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是啊。”郁珩道,目光定定落在靳澜的身上:“我是不配,我卑劣下贱,对她别有所图。但是你,靳澜,你这个岁桉口中赞不绝口的知心好友,又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你”

对面人像是没想到郁珩会这样接话,毫不遮掩的将自己贬入泥土灰尘之中,不带一丝怜悯的将自己判了死刑,血淋淋的将自己的伤口揭开,就为了在接下来插他一刀。

靳澜这样想,但是实际上郁珩对于敢吃啊的话根本全然不在意,比这难听不知道多少倍的话,他从小听到大,听的耳朵都起茧子,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就像毛毛雨一般不痛不痒的。

真正让他在意的,郁珩将视线落在虞岁桉的身上。

那人喝醉了酒,浑然不觉的依靠在别的男人肩膀处安睡,原本的白皙的双颊现在全是绯红,从眉梢眼尾一直红到细弱脖颈,鸦羽般的眼睫服顺的盖在半阖着葡萄眼上微微颤着。

霜白的月光照在那人的猩红的披风上,红白相得益彰,相融之间美好的不像话,却让郁珩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即使两人相隔如此之近,也感觉只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岁桉没有亲口告诉我,我不信。”

靳澜的话将郁珩飘远的思绪拉回,两人都是明白人,靳澜此话一出,全然不提他之前反问的他对岁桉的心思,只是回避着自欺欺人,郁珩立刻就知道。

他猜对了。

靳澜是喜欢岁桉。

“自欺欺人罢了。”郁珩道:“你不是要证据?她现在还没睡,你不信我的话,她的话你总该信了。”

郁珩这样说着,目光流转落到了虞岁桉的身上,这道目光不像平日的温和,甚至还不如刚才,带这些森寒的冷意,目光灼灼的叫无法忽视。叫正在半梦半醒之中的虞岁桉恍然惊醒一瞬。从靳澜的肩膀上抬起了头。

郁珩注意到了虞岁桉的反应,抬起头之后有些懵愣的站着,困倦不堪的打了个哈欠,圆润双眸之中瞬间盈满水雾。

看起来软绵的没什么攻击力,看的郁珩发涩的心下一软,一群也顺势缓和下来。

“过来。”

郁珩朝着虞岁桉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弯弯手指示意叫她过来,但是第一遍的时候虞岁桉很僵硬的转了转眼珠,估摸着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并不着急,循循的在引诱着虞岁桉。

“过来,到这边来。”

他又说了一声,这次虞岁桉才终于有了更大的反应,她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然后转到声源来的方向,然后定定望着郁珩,很费劲儿的在分辨眼前的人,在一团浆糊的脑海中搜索着那人的信息。

靳澜同时也注意到了虞岁桉的变化,他和郁珩都是一样的,将眼神落在虞岁桉的身上,他看着虞岁桉的眼神从懵愣到疑惑在到最后的惊喜。

在虞岁桉惊喜的眸色迸发出来的时候,靳澜的心一顿,然后闷闷的发疼,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眸色黯淡下去。

这样欢喜的眼神,让虞岁桉整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这样的思绪在靳澜心中发酵,叫他一时发怔,然后在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肩膀处一轻,他下意思伸手去拉,却只触到虞岁桉的披风的一片衣角。

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那片猩红的红衣已经被黑色笼盖,只留出星星点点的红露出来,一红一黑在黑夜之中融的融洽。

虞岁桉在分辨出眼前人的第一秒,下一刻就迈出腿朝着郁珩奔去,眼中是全然的欣喜和不知所谓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