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胎儿受亲娘的怨念浸染,死后竟也化作了鬼胎,伤及旁人。

于是二人开始旁若无人的商量起如何该将这鬼胎除去,顾亦安此刻因为受伤。所以也不用干活儿,索性他就在旁边玩起茶碗来。

两人讨论了小半天时间,顾亦安实在看不下去,起身拿了茶壶,将他们面前的茶碗续上。

“所以,我们怎么引它出来?”林霁问。

顾亦安端着茶壶的手一顿。他砰的一声将茶碗放在桌上,伸出手在简淮眼前晃了晃,“仙师,看看我呀!”

“别捣乱。”简淮语气有些不耐。

“不是。”顾亦安摇了摇头,解释道,“它上次没杀了我,也许还会再来找我呢?”

他将简淮眼前那只手摊开,变成了索要什么东西的动作,继而说:“仙师上次那保命符当真好用,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你当耍猴啊?某个众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人正默默腹诽着。

难怪顾亦安说汪芷晴从未伤人,看来上次小翠一事,也是这鬼胎在暗中害人。

只是……

简淮眸中愈发深邃,这汪芷晴从未害人,它肚子里的鬼胎哪来那么大怨气?难不成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当年看此事并无察觉出端倪。可如今再身临其境地重来一次,他发现许多事情仍存在着奇怪之处。

所以,顾亦安……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他双手抱在胸前,倚靠着角落的墙壁,静静地看着远处顾亦安瞎掰。

夜色如墨一般铺撒在汪府,天上不见月光,只听得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冤魂泣诉。

简淮二人最终没拗过顾亦安。

这小厮这个时候胆子又大的很,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给仙师添乱。简淮也不知道是傻是精的。

两人严阵以待,生怕那邪祟来了之后,一个不小心,这小厮性命不保。

风将汪府门口的白色灯笼吹的里倒歪斜,内里忽明忽暗的烛火跳动着,似是嚣张挑衅一般。

那风声呜咽如泣如诉,仔细听还有婴儿啼哭声夹杂其中,啼哭愈发强烈,最终变为沙哑的嘶吼尖叫,顺着风钻进几人的耳朵,令人牙酸。

来了!简淮与林霁在暗中对视一眼,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剑柄。

空气中隐隐夹杂着一股腥气,只见一阵血色浓厚的雾迅速弥散开来,将周遭的视线逐渐侵染,叫人眼前一片猩红。

简淮瞪大了眼睛,想看清阵法中央那小厮的身影,可奈何大雾越积越厚,将那人的身形涂抹的愈发模糊。

他蓦地慌了一瞬。

“杨十二!”简淮声线不由得拔高,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打草惊蛇,大喊道。

阵法中央的顾亦安被他这一生吼吓得猛然一颤,心说这孩子又犯什么病。

“我在这里。”他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凄厉地嚎哭在耳边炸开,将他的声音盖了个严实。

顾亦安正欲回头查看,忽而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死死箍住,那臂膀及其有力。仿佛隔着衣料他也能感受到那小臂隐隐绷紧的肌肉。

他猛然侧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以及瞳孔中映出的微微呆怔的自己。

简淮没听见他的回应,以为他出了什么不测,这才跳了出来。

二人几乎要贴在一起,顾亦安似乎能感受到对面人温热的呼吸,简淮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让他觉得有些炙热。

好像噬灵镜中那场大火都没有这个温度灼热一般。

下一瞬,那温度的主人冷冽的声音传来。

“闪开,别碍事!”

顾亦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腰上的禁锢消失了,面前之人一个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