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没有说话，只是让人把梁砚带去了顾安乐那边，自己去到外面点了根烟。

老警察走过来疑惑问道，「他为什么对你说抱歉？」

「可能良心发现了吧。」

老警察白了他一眼，黎珩笑着掐灭了烟，缓缓说道:

「那时我查未妤的案子，突然遭遇车祸，然后差点失血性休克，最后又因为血压过低，发展成了缺血性视神经病变。」

老警察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黎珩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眼瞎了。」

「不过现在没事了。」

我偏头看着他，心想，还好他没事。

此时的黎珩正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今天的阳光无比温暖，可他却总觉得还缺些什么。

17

另一边，顾安乐看见梁砚的那一瞬间，心疼的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来，「梁砚……」

顾安乐紧握住梁砚的手，可梁砚却把手慢慢抽了回去。

我本想听他们谈论什么，可下一秒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我突然想起墓园里的老者曾对我说过的话，「当你五感失灵的时候，就证明你的日子不多了。」

我看着梁砚的脸由冰冷变得愤怒，最后又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顾安乐想抱住他解释什么，却被他一把推开。

梁砚离开的没有丝毫犹豫，顾安乐也因为肚子磕到桌角，身下开始缓缓流血。

再后来，顾安乐被送进了医院，听说孩子流产了，而她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割腕自杀了。

我知道，顾安乐是真的爱梁砚，甚至爱得有些疯魔。

可失了本心的爱，真的有意义吗？

另一边黎珩把顾安乐死的消息告诉梁砚，梁砚却丝毫不在意，他只是蹲在监狱的角落里，依旧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每天不吃不喝，从白天坐到黑夜，算是常态。

就在我想要离开时，蹲在角落的梁砚突然起身，眼里绽放着光彩，「你回来了是不是？」

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他看见了我。

他摆弄自己凌乱的头发，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一步步向我走来。

「顾未妤，是我对不起你，我……」

说着，他的笑容僵住，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

「还好，你没死。都怪我，怪我没弄清事情的真相就伤害你。」

「我骗了你这么多年，最后还亲手害了你。」

他的神情突然恍惚，一边摇着头一边又换了一个方向走动。

「不对，你明明已经死了。」

「那是不是说，我也死了？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对吗？」

「不对不对。」

说着说着，他又蹲回了角落里，靠着墙，缓缓流下眼泪，「你才不会接我回家，你明明恨透了我。」

我想，梁砚大概疯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无论他是后悔还是怨恨，都和我无关了，毕竟这是梁砚自己选的结局。

再后来，听说梁砚因为疯了每到晚上就会说胡话，而在那之后的几天，他自杀了。

不过并没有如他所愿，黎珩把他带去医院抢救了回来。

梁砚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黎珩说:「死太便宜你了，每天让你活在愧疚里，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18

黎珩又去了我的墓碑前，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开心，烟雾缭绕中，我甚至看不清黎珩的脸。

「顾未妤，你又失约了。」

我站在远处，仰着头把泪水倒流回去。

如今真相大白，可一切再也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