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环视,和外面设计不同,这间卧室是温馨的奶油色,有独立卫生间,还带一个超大露台,她用眼睛大概测量了一下,房间整个面积加起来比她爸以前租的两室一厅都要大,可条件越好,她心里的自卑感反而越重,看着门外保姆窥探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来到了不属于自己待的地方,这种想法萌生时,脸颊瞬间滚烫。
黎泽川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和拘谨的表情,瞬间就洞察到了她的情绪,将外人支走,关上门单独和她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他轻声说,手背触到纪乐宁滚烫的脸。
房间很静谧,纪乐宁没躲开,反倒像小猫一样往他手上蹭了下,摇头。
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就一定是心里不舒服,黎泽川笑着开导她:“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别看现在是我照顾你,以后我还得指望你照顾呢!”
“黎哥哥又不老,你就比我大九岁而已!”纪乐宁蹙着眉头反驳。
黎泽川伸出食指刮她鼻子:“记住了,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有事第一时间找我沟通,但不能闷在心里不吭声好吗?别把我当外人!”
“好!”纪乐宁有些拘谨地点头。
黎泽川又问:“那你给我说说,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纪乐宁磨蹭了一下,要是别人,她打死都不会说二婶是怎么虐待她的,但面前的人不一样,她甚至有倾诉欲,将裤腿拉起来,白皙的腿上横起竖八的淤青,她沉着眉头,痛苦道:“以前爸爸活着的时候,二婶和二叔都对我很好,但自从爸爸出事以后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不愿意帮爸爸下葬,是之前和爸爸一起工作的叔叔们收的尸,下葬那天我偷偷跑出去,结果回来就被二婶打了,那天晚上我是在杂物间里睡的,在二婶家我好像做什么事都是不对的,起先二叔还会帮我说话,但护了我一两次就不管了,今天早上,我背着书包去学校,爸爸说我只有学习好了才能有出息,但出门就被二婶扇了一耳光,她拿着拖把往我身上打……”说到这,她嗓音忽然哽住,气息里带着颤音抬头看天花板想控制住情绪,可一大滴饱满的泪顺眼眶滚落,重重砸在手背上。
黎泽川心里五味杂陈,将她拥进怀里。
纪乐宁被这一抱,惹得情绪更加泛滥,呜咽着继续说:“黎哥哥你知道吗,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以为我都要被冻死了,那会……我……我……”声音越发支离破碎,她想说她连自己葬到哪都想好了,但就是说不出口。
泪水一点点渗进黎泽川的白衬衣,从一开始被她搂着腰,变成黎泽川单膝跪地被她搂着脖子,到最后她趴在黎泽川肩膀睡着。
第8章 登门
这期间,黎泽川没说浮于表面的安慰话,在沉重的痛苦面前,语言是苍白的,他只是充当了一个沉默的树洞,陪着她,让她将所有的难过和委屈都发泄出来。
医生来的时候,黎泽川小心翼翼将熟睡的纪乐宁放在床上。
千叮咛万嘱咐让医生动作轻一些,用最好的创伤药,上药时衣服用剪刀剪开,别吵醒她。
来的医生是老常客沈娜,她还是第一次从黎泽川嘴里听到这么多刁钻的要求,还记得上次黎千禧打篮球崴到脚,脚踝都肿成了包子,就因为喊了声疼,被黎泽川骂矫情,果然,男人是这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沈娜也算是尽了全力,在没吵醒纪乐宁的情况下帮她上完了药。
准确的说,是纪乐宁太累了,沾床就睡死了过去。
一夜安眠,次日也没人催她起床。
睡到自然醒睁眼,尽管身下的床柔软舒适,但她身上还是各种疼,撑着手臂走起。
见床头放着一件米黄色的碎花家居服,她赶忙穿好衣服,洗漱完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