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

便宜弟弟心眼小，说完还刻意将电话拿远了。

第463章

他没听到温清韵的回答。

但大概能猜到。

她会由着他去向这个世界炫耀自己的老婆叫温清韵。

过了一会儿，姜旭才回来，“你爱来不来。”

有一阵风突然吹过来，姜远突然有些恍惚。

莫名想起第一次跟这个便宜弟弟见面的场景。

更确切地说，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一年他大学刚毕业，回国创业，却忽然从管家那听到姜志成想要认回个心肝儿子。

圈里哪一家有私生子其实并不稀奇，但心肝这个字眼，就挺稀奇。

姜志成并不喜欢他，所以姜远也挺想知道，他那个心肝儿子，到底长什么样。

他跟着姜志成的车，来到破旧的居民楼，看着姜志成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拒绝了助理的帮忙，将一车的玩具和零食抱在怀里，小心地爬上楼去。

姜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跟了上去。

姜志成那会心思都在认回儿子上，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个他。

姜远看完了他失败的全过程。

那扇老旧的铁门被推开的瞬间，姜志成挺直背板，笑着开口，“阿旭......”

回应他的是一瓶泼出去的矿泉水。

隔着楼梯，姜远看见只骨节分明的手，那只手青筋突起，松松地握着瓶已经空掉的矿泉水，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竟有些晃眼。

下一瞬，有个瞳孔漆黑，眉眼间满是戾气，穿着件黑色T恤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身高很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志远，喉头动了下，吐出两个清晰的字来，“滚。”

姜远心一跳。

矿泉水淅淅沥沥地淋在姜志成的头顶，水滴滴答答地从他的脸上滑落，一路坠在他肩上，大片是水渍晕在他那件衬衫上。

也淋湿了他手里的玩具。

他该发火了。

姜远讥诮地勾了勾唇，盯着姜志成的背影。

可姜志成只是用他那双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而后语气温和地问他，“是不喜欢这个玩具吗？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没有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我给你买其他的......”

他话还未说完，黑衣少年眉宇间的戾气一凝，眼神也冷地像冰，“你他妈听不懂人话？老子不稀罕你那点破钱，你马上给我滚，别扰了我妈的宁静。”

那是姜远第一次在姜志成脸上看出无措的神情，他抓着那个变形金刚玩具，语气有点局促，“我现在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只想你好过一点......”

门直接被重重摔上。

姜志成沉默了很久，而后小心翼翼将玩具上的水擦干净，一个一个摆到门前来。

姜远盯着他弯下的脊背，没说话，转身离开。

后来他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姜旭的画面，束缚了自己太久，他头一次觉得敢爱敢恨，活得鲜艳竟然也是能让人羡慕的东西。

他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少年，打架受伤挨饿受冻，却比谁都傲。

唯一一次对姜志成松口，只因为姜兴平曾经帮过他母亲。

还有他母亲留的那句遗言：希望你可以原谅姜志成。

他不能原谅始作俑者，可也不想在天上的妈妈难过。

所以他乖顺过一阵子。

也只是一阵子。

他推掉了姜家所有的资源。

他向来爱憎分明，只做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那种鲜活感，是姜远从未体验过的。

他没有孤军奋战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