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长信宫外?,康嫔抱着大皇女跪在外?头忏悔,又哭又求。
隔着一扇殿门,念夏的双手死死攥着。
原来念春是为她而死的!就因为当初念春替她打抱不平,瞪了康嫔的心腹大宫女一眼,就这一眼,就要了念春的命!
她为什么那时不自?己去瞪,为什么那般怯懦,为什么要慑于那大宫女曾经施加的余威!
她恨毒了自?己,也恨毒了门外?的人。
于是她拖延着时间不去通秉,也不许人开这扇殿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接连三日,吴江下了值后就会抽空过来审,他上值的时候,就会派得?力干将去接着审。
各种手段轮番加持下,那心腹宫女就熬不住了,加之吴江承诺会保其?家人免其?后顾之忧,想死也死不了的那心腹宫女,便也只?能含泪愧疚的招供了。
“嬷嬷,将桌上的信件找人去送文家。既答应了她,便不会食言。”
而她大哥也合该还她这个人情。
于嬷嬷拿着信件出去,文茵便伸手去拿案上画押的供词。
“上面?污秽,莫脏了娘娘的手。”
吴江抢先一步拿起那供词,细展开来,小心而殷勤的呈递到?对方?面?前。
文茵这一瞬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不过对供词的关注让她来不及理会这丝一闪即逝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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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最近一连几日,康嫔都抱着大皇女在您宫外?头哭殿。”吴江阴柔着嗓说?着,视线下垂落上那搭在膝上的柔荑玉手,倏而又落下,“娘娘可莫要被她表象蒙蔽,她此举可不是真心向您忏悔,不过是想借此博得?后宫上下的同?情,无声逼迫您让步呢。更可恨的是,她大概还想着败坏您的名声。”
文茵从供词上抬了眸,视线在他面?上落过一息。
她终于知道这丝怪异感源自?何处了,源自?这吴公公对她未免太殷勤了些。若是她宫里?的奴才,如此殷勤倒也说?得?过去,可他一个勤政殿的得?脸太监,对她交浅言深似是掏心掏肺的模样,这难免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皇后被禁足了。
一旦皇后被废,作为后宫位份第二高的贵妃,就极有可能顺势上位了。
文茵重新看向供词,一个字不露的从头看到?尾。
当天夜里?,圣驾临幸长信宫。
朱靖没?让人通报,遂贵妃也没?出来迎他,倒是快至寝殿时见到?她的嬷嬷带人匆匆出来,迎驾问安。
寝殿里?很安静,迈进殿内时他挥手让殿里?的宫人都退下。
内寝前他停了步,手指挑开房门上的软缎门帘,顺势抬眸朝里?面?看去。而后目光径直落在临窗而坐的女子身上。
临窗的书案边,披着柔蓝色外?衣的女子手里?握着书卷,认真细看着。桌上宫灯莹然,朦胧微光罩着一旁画屏,也拢着温柔婉约的她。
至上次见面?,已有十来日的光景。
朱靖无声静看了她许久。他并非没?想过减少踏进长信宫的次数,或者是不踏进,毕竟
弋?
后宫是给他放松身心的地方?,而不是他添堵的,每每来长信宫,至少有大半时候他是不欢而去。尤其?是最近这一两月来更甚,几次都是忍怒而去,不胜烦忧。
可当他再次踏进长信宫,再一次见到?她的清婉面?容时,他无可奈何的发现,心底腾起的那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足矣压过了内心的那些烦忧。
放了门帘他举步进来,在她身侧停下,高大的身影落下阴影,拢盖住她的同?时,影子也落在了她手里?的书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