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错了。这?种自我蒙蔽的表象就如?那薄弱的气球,只需一记针刺,便能?将其轻易戳破。念春的死便是?那记针,让她清楚的认知到,早在她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真是?让人清醒又崩溃的认知。
“你?在怨朕,怪朕。”他难以理解,又强压怒火,“为了个区区奴婢,你?就自轻自贱比作下贱宫人,还要因此与朕生分?,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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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又如?何?,主子又如?何?,高低贵贱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得圣上喜欢的,奴婢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圣上厌恶的,主子也可以跌落下来碾成泥。我今日是?主子,可谁知来日不?会一朝跌落成了奴婢?所以倒也不?存在自轻自贱之说。”
此刻的她宛如?只刺猬,吐出的每个字都必扎人耳。
为了个奴婢她不?依不?饶,置气了一个来月还不?算,此刻竟面对面的跟他翻脸呛声。前朝后宫,这?些年来还未曾有人敢如?此忤逆于他。
朱靖转握她脸颊的手劲渐大,这?一瞬他真有想教?训她的心思。
不?过视线落到她那消瘦许多的脸庞,就想到她因念春的事黯然消沉了许久,他终究心头塌软下来,也松开了对她脸颊的钳锢。
“知你?心情不?好,朕不?与你?计较。”他撩袍坐在榻沿,对上她的视线,颇有讲和的意味:“你?说,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幕后之人得到该有惩戒。”
她冷淡的声音不?容置疑,他看着她稍有沉默。
他从不?怀疑她的聪慧,也知她必定晓得此事背后另有推手。
前头他拂了她的意将那幕后之手掩下,那是?因为他清楚,她追究到底之后,必定会下狠手。
此刻看她清高倔拗,誓不?罢休的模样,他难免有些头疼,忍不?住的在想,她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女子一样,懂得适可而止。
“为了给?你?的宫女念春讨回公道,朕已经惩戒了皇后。”
文茵知他意思,一国之后也同时代表了一国之君的脸面,为了她的婢女,他惩戒了皇后无疑算是?自扇了脸面,如?此还不?够?
他想让她适可而止,让她别得寸进?尺。
她并不?会因此而失望或不?适,因为她早就清楚了面前帝王的薄情冷血,霸道强权。
“圣上,难道最可恨的,不?应是?那幕后黑手吗?”
她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朱靖忍不?住揉过额角。
“贵妃,你?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妃嫔一样?”
换作其他妃嫔,受了委屈必会梨花带雨的扑他怀里,而不?是?如?她这?般面对面的与他硬气呛声。
文茵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跟旁人一样?后宫一模一样的女人还不?够?圣上为何?执意要再添我一个?”
朱靖闭了眼。今夜的贵妃势必不?会与他好好说话了。
“朕最后再与你?说一遍,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况且她到底是?不?是?无辜,有没有冤枉她,你?心里很清楚。”
“那又如?何??”
他倏地睁眼。她宛如?吃了呛药般,挺直了脊背,清润的双眸此刻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灼人眼目。
好似她那大宫女的死去了她身上的某种桎梏,她开始叛逆反抗,丢弃从前的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完全与往日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她倏而一笑,神情似压抑之后的放纵,“我当?然知道,后宫上下的女子,只要圣上一日不?放她们出宫,她们名义上就一日是?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