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宴提醒着:“季姑娘把手摊开即可,墨仙钻入体内时会有些吃痛。”

墨仙似是能懂方时宴的意思,在他将手靠近季言心摊开的手心时,这小东西扑扇了翅膀飞了起来,一下跃到她手心,左晃了晃像是在舒展身体,而后一头扎进了肌肤里。

“嘶”王朝看得是触目惊心,眼看白玉无瑕般的肌肤上就这么眼睁睁被一只漆黑的虫子钻出一个洞来,他忍不住朝季言心伸出拳头提醒,“要是痛,少爷的手借你咬。”

“无碍,压根儿不疼。”谁知季言心面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疼痛的表情。

王朝收回手感慨:“壮士啊。”

随后就在众人眨眼的间隙,墨仙整个没入肌肤下,被撕开的伤口随之愈合,留下一点漆黑的墨迹,随后兀自顺着手臂扩散蔓延。很快,季言心两只手臂上,便有了同方时宴一样的咒文。

方时宴道:“入了王宫,季姑娘需换个名字行事。”

季言心一脸为难,思索良久:“你叫方时宴,我要扮你妹妹,那我叫……就叫……”

众人朝季言心投去期待的眼神,都想知道她会给自己取个怎样的名字。

季言心憋了半晌后:“就叫方时心吧。”

众人嫌弃:“方实心,好难听。”

季言心一如往常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哈哈。”

王朝疑惑:“假名字有了,那你的脸怎么办?皇城里应当有太多人认得你了吧。”

“这还不简单。”季言心一边说着一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枚六瓣花木簪,往头上一插,“有了这个幻颜簪,就连我师父也认不出我。”

……

两日后,王宫内。

是夜,皇妃生辰宴。

随着第一声礼花高响入云,渐次升起璀璨绚烂的烟火,顷刻间染得整座王宫亮如白昼。

四只星烛兽拉着一辆香车,穿梭在璀璨的夜空中,所到之处皆留下闪烁星光,更衬得一切似梦似幻。

香车上十二名乐师各执丝竹管弦,八音迭奏。配合着星烛兽踏出的步子,悠旋婉转。待香车落地,皇妃苏愿婉着一袭轻罗羽衣而出,举手投足间尽显婀娜,轻风拂来,荡起衣袂,更是宛若天女入尘。

昭帝亲自于香车前,接皇妃行至宴席东面的主位上坐下。之后八珍玉食陆续呈上,觥筹交错,舞乐喧天。

苏愿婉是百年来昭帝唯一的后宫,受邀前来的大臣们,无不费尽心思,搜罗天下珍宝献给皇妃。

筹办此次生辰宴的鸿胪寺卿傅游,带着一行四人来到皇妃面前。

席间有人笑话傅游:“傅大人,别人都是献宝,你莫不是要献上四人给娘娘?”

“好生稀奇哟。”

傅游一笑置之:“诸位满身铜臭气便罢了,怎的也只会搜罗些金玉其外的俗物来,在宫里那些可是最不稀奇的了。”

“哦?那傅大人又是寻了什么不俗之物来?”

“本官寻来的,又岂止不俗?”傅游吊起了嗓子故弄玄虚,扫视了一圈众人面上的各种表情后,才道,“本官献上的,便是眼前这四人。不对,确切说,只有两人。”

席间又有人起哄:“哈哈哈,傅大人还是爱说笑。”

“那二人是金玉做的?还是灵石做的呀?哈哈哈。”

“要不说你们俗呢。”傅游嗤之以鼻,而后朝着昭帝与皇妃郑重行礼,正色道,“下官此次为娘娘献带来了沧夷族后人。”

听闻沧夷族三个字,在场文武百官皆瞠目结舌,沧夷族乃传说中的上古一族,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可是史册记载他们早已灭族,如今鸿胪寺卿却说寻来了两个沧夷人?!

就连夜无炁,也朝那两个毛青色斗篷下的人多瞧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