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翊见状,绷着的心舒展开来,眉宇间却依旧阴云密布。他不自觉将手轻轻搭上季言心肩头,注入灵力为其护法。

不知过了多久,季言心体内被尘封的灵力好似干裂的河床骤然迸发出清泉,温和蔓延开来,使枯竭已久的长流焕然新生。

魔气带来的疼痛渐次被纯净的灵气取代,而后消失不见。体内血液开始沸腾,是那种即将打败敌人的兴奋,是领悟新术法使的欣然。

季言心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这是她曾经无数次变强的征兆。

而后,季言心重开识海,透过识海看见,那原本败坏的心花逐渐成型,焕发新生,虽未长出花瓣,却修得了雏形。

季言心睁开眼,大喜过望,她起身抱住百里翊,笑得像个第一次吃糖葫芦的孩子:“百里翊,我修出心花了,我又修出心花了!”

百里翊挣扎着推开她,面上淡漠疏远,嘴上依旧嫌弃:“你现在脏得很,不要碰本座。”心下却起了一丝莫名的波澜。被困终焉之脊三千年,他以为他都要忘记了这世间生的气息,季言心好似那股向着阳光蓬勃生长的生气。

百里翊见季言心无碍,探了探她体内的魔气,不知为何却探不到。不知是被季言心炼化了融为一体,还是……

既然暂无大碍,百里翊便继续查看晶石洞。他依次敲击着洞内的墙体,季言心见了并不多问,也跟着他敲击起来。

只不过季言心力气有些大,在抡着拳头敲到洞穴深处的墙体时,“轰动”一声,墙体坍塌,碎石尘土溅起,季言心本就有血污的身上,又沾了一身灰。

百里翊下意识没有紧皱,画了个咒丢过去覆在季言心身上,血污尘土随之消失,季言心再次焕然一新。

季言心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不理解但选择了尊重,便道了声谢。

待飞扬的尘土尽数落地,百里翊这才踏着步子走过来。往坍塌的墙体望去,是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洞,同来时那个通道看上去无甚差别。

季言心二话不说就想钻进去,百里翊把她拽回来,而后唤出紫雷。紫雷盛放叫嚣着往通道里钻去,片刻后便重回百里翊手心。

百里翊道:“里面是比这里更大的晶石洞,尽是些未破壳的幽煞,已被天斩吃了。”

季言心摸了摸百里翊手心的紫雷,两眼放光:“真没想到雷还有名字!天斩呐,好霸气我喜欢。”转念一想,自己的法器叫百里翊,似乎更霸气。季言心忍不住嘿嘿笑起来,大概也只有她一人吧,法器还有自己的法器。

百里翊惊觉这疯丫头莫不是联想到了自己,一怒之下让天斩化为雷拳,在季言心头顶落下又轻又狠的一击。

季言心被捶得弯下腰低下头,险些被捶倒。可在踉跄间,地上有个看似熟悉的印记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快看,这像不像生死画舫上出现过的彼岸花纹?”季言心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凑近了确认,紧接着开口,“还真是彼岸花纹。”

“不一样……”百里翊却摇了摇头,“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彼岸花纹比生死画舫上的要厉害。”

“厉不厉害我们去一探便知。”季言心说着的时候伸手触碰那纹路,可同她预想中不一样,彼岸花纹并未像在生死画舫上时,将人带往另一个地方。瞧着毫无变化的纹路,她狐疑着,“看不出来厉害在哪里呀?”

百里翊神色鄙夷:“你都能看出来还厉害什么?”说罢却陷入短暂的深思,三年前了,魔族只余他一人,如今除他之外竟还有魔气再现。即便青丘的彼岸花纹不似生死画舫上连通着别的地方,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嗜血。大量的血有开启特殊阵法之力,以召唤凶神恶兽。幽煞的主人是九罂,那么是谁要将九罂召唤出来?

“幽煞嗜血……”季言心也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