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棠抿了口茶,她敛起了眸底的神色,目光看向窗外?的玉兰树。
圣后也看向那棵玉兰树,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
玉兰树是圣后最?喜欢的树,当年?李沙棠进永安时,圣后特地?挑了棵树干最?粗的玉兰树,种植在李沙棠的院子里。
现今,这棵树越发茂密,甚至可以在秋天开花,足可见李沙棠保护的有多好。
一阵疾风刮过,一朵洁白莹润的玉兰花颤颤巍巍地?刮落在地?,染上了一地?污泥。
圣后忽然开口了,她说:“你外?祖很想你,只不过最?近不好出来见你。”
“是不好出来见我,还是不想出来见李初雄的孩子?”李沙棠讽笑?道。
眼见着李沙棠终于开口了,她这点尖刻,圣后也没放在心上。
“有件事……本宫觉着不能?瞒你。”圣后垂眸,修长的指甲敲着瓷杯,发出“咚咚”的躁响。
“你表兄将要定亲了,你那时估摸也解禁了……你有时间,便?去瞧瞧吧,顺道送个祝福。”
李怀恒那日说的话犹在耳边,圣后转瞬便?撕裂了一切。
李沙棠没太大反应,她只是沉沉地?盯着茶杯,目光漠然又悠远,似是割开了几年?的光景。
“娘娘真大气。”良久后,李沙棠轻声?道。
圣后眸底闪过丝不忍,却还是残忍地?说着,“你的委屈本宫看在眼里,本宫会向陛下?求情的,你父亲牵连不到你身上。”
李沙棠扯着嘴角,笑?道:“所以我也该乖乖听?话,以后圈缩在这小院里,让大家都省点事,是吧?”
圣后低头抿了口茶,她掩去了眸底的波澜,只道:“本宫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
是夜,狂风大作。
李沙棠盯着窗外?的那棵玉兰树,声?音很轻很轻。
“嬷嬷,给我拿把?斧头来。”
“小姐......”纪嬷嬷担忧地?看着李沙棠。
“我意已决。”
李沙棠转身看向纪嬷嬷,眼里是平静的黑。
纪嬷嬷叹息一声?,只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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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沙棠高热又起。
“我让她静养!静养!”林太医气得直跳脚,“结果呢?她刮风下?雨时去砍树?这是常人会做的事儿吗!”
纪嬷嬷欲言又止,想为自家小姐辩解几分。
谁料下?一刻,林太医的箭头就对准了她。
“你也是!你家小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你多大人了啊你!”
林太医一直碎碎念,念叨到最?后,直接把?纪嬷嬷念烦了。
“闭嘴!”纪嬷嬷不耐道,“现在的问题是,小姐这高热什么时候能?好?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总在这讲也没什么意思。”
林太医一噎,转念安慰自己,跟这野蛮女?人没什么计较的!
“我也不知道。”林太医没好气地?回道。
眼见着纪嬷嬷撸起袖子,林太医一抖,立马又道:“你家小姐底子好,病不了几天!”
纪嬷嬷撸起袖子,刚挠了下?被蚊虫叮起来的包,就见着林太医主?动招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林太医见着这幕,两眼一瞪,满心苦楚顿时无人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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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沙棠底子好,这次又有求生之心,高热在下?午就要好了。
“高热不是大事,重要的是你背后的伤。你这段时间都要静养,听?到没有?”林太医又开始碎碎念了。
李沙棠不耐烦听?这个,她面上乖顺地?点点头,一双眼睛眨啊眨,随后两眼一闭,闷上被子装睡。
“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