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含糊,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崔杜衡听懂了。他轻缓地按着李沙棠的头皮,诱哄道:“可殿下与她们?都不?一样,殿下武力高强,若哪天看臣不?顺眼了,可直接杀了臣。”
他将自?己的生命说得轻飘飘,李沙棠也听得轻飘飘。
她拔出脸,手指在他的心?脏处细细描摹。
他的心?跳有力又急促,在她的手心?处鼓动着。
“你说的哦。”李沙棠嗓音又带回?了往常的憨味,她仰面望着崔杜衡,凤眼瞪得有些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反悔。”
崔杜衡感受到心?脏处的抓力,心?跳愈发急促。他含笑望着怀里少女,轻柔应声:“永不?反悔。”
永不?反悔。
但李沙棠没?多久就反悔了。
她坐在下方席位上,一面顶着上方咸安的揶揄目光,一面想要挣脱崔杜衡黏糊拉着的手。
咸安苏醒后,拓跋宏为她举办了一场除晦宴,还在宴席上宣布了立储诏令。
众臣一片哗然,王后肚皮里的孩子还不?知男女,王上的诏令就下来了?
可念着王后在此次宫变中的大功,众臣到底没?说什么?。
咸安没?了烦心?事,自?然就注意到氛围发生明显变化的崔杜衡与李沙棠两人。
此前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还蒙着层纱,带着欲语还休的遮掩意味。可现在这两人公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牵手,李初雄还就坐在崔杜衡旁边。
咸安看得有趣,面上笑意也多了些。
“看什么?这么?开心??”拓跋宏喝得面色迷离,他凑近咸安,双眼一直粘着她,“看什么?呢?”
咸安笑着摇摇头,她见拓跋宏一直缠着她,便从案上端了碗乌黑的药,笑吟吟道:“王上今日的补药还未喝呢?臣妾来喂王上吧?”
拓跋宏瞅着那乌漆嘛黑的药汁,面色一僵。可他瞅着咸安期盼的眼神,到底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接受她的投喂。
李初雄看着上首相互喂药的两位,又瞅了眼身旁胆大包天的臭小子,一双手将青铜面具整了又整,又与另一旁的同僚喝了几杯酒。
几杯酒下肚后,他见那臭小子还没?放开自?己的女儿,眉毛挑了又挑,终于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崔杜衡唇边的笑意还未收敛起来,就接收到了李初雄的喝酒邀请。他不?情不?愿地松开李沙棠,开始陪着“未来岳父”饮酒。
他看着面皮白净,实?则是喝酒的一把好?手。数杯酒下肚后,李初雄显然有些疲了,可他只?是面皮发红,眼神依旧清亮。
一旁的李沙棠眼见着阿爹醉了,连忙从崔杜衡身后探出头来,紧紧盯着李初雄问道:“阿爹,你真不?准备同我们?一道回?永安吗?”
她今早才知道,李初雄平反后瞒着她,偷偷向新帝申请回?陇右当县令。
她乍一知道这消息时难过极了,虽说她对?阿爹独身潜入敌营的事情还心?存不?满,可他毕竟还是她心?心?念念了几年的爹爹,她不?想与他分?开。
可她更知道李初雄的性子与她一般执拗,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李初雄摸着昏沉的脑袋,闻言下意识道:“梓音还在陇右等我。”
李沙棠沉默。阿娘逝世后并未如?她期盼的那样葬入永安,而是被阿爹葬在了陇右,他们?生活七年之久的那个宅子后的山丘上。
崔杜衡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沙棠冲他笑了笑,但此后再没?问过李初雄相关问题了。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转瞬李初雄离开原平去陇右,李沙棠一行人也要离开原平城了。
眼见着咸安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