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光影打?在他脸上, 眸中火光跳跃。
“殿下,”他低低唤道,声?音似含在唇舌间, 有些模糊, “您再说?一遍。”
李沙棠见着眼前这番惑人景象,嗓子有些干。
她咽了咽口水, 润嗓后, 才又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我不该主观臆断?”
“不是,”他轻笑了一下,“前一句。”
跳跃火光衬得他唇色糜红, 鬼使神?差下, 李沙棠忽而想起,那?天?他喝醉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她起了小?名。
该不该说?呢?
她忽而陷入了纠结。
“殿下, 那?是您给臣起的小?名吗?”他又问道。
李沙棠一僵,她狐疑地瞟着崔杜衡, 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烛火模糊了他的神?情,令她看不清切。
“是,”李沙棠舍不得这个灵机一动的小?名, 决定就此把他搬到台面?上来,“好听吗?”
“好听。”他艰涩地说?出这两个字,随后肩颈耸动,忽而笑了出来。
这是李沙棠第一次听他这么笑, 低低的, 哑哑的,却又透着股压不住的欣喜。
笑得克制又低微。
烛火再一次晃动方向,在吹向她的那?一刻, 他眼里的火光化成一道殷红细线。
森然、危险却又迷人。
她恍然想起
春鈤
小?时候驯养过?的黄玉蟒蛇。
它在强光刺激下,也会瞳孔紧缩。
那?时候她是怎么安慰它的呢?
“两位大人,请下车。”还没等她想好,门外便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
她看着崔杜衡率先离去的背影,忽而想了起来。
她把它重新?放回阴凉昏暗的地方,给它留足了安全感?和充足的食物。
毒蛇好像天?生向往黑暗。
*
天?色渐暗,院里寂静,落叶碎声?明显。
李沙棠对着铜镜松开高束马尾,用木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乌黑长发。
她自小?身体康健,面?色红润、四肢有力,头?发也是出奇的油光水亮,摸着极为顺手。
她正自得于自己的一头?秀发时,门口忽而传来明显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规律又有力。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寝衣,确认穿戴无?碍后,这才起身开门。
深红木门一打?开,就露出崔杜衡那?张含着倦色的脸。
他一见李沙棠穿着寝衣的模样,面?色一顿,忽而敛起神?色,垂眼道:“我答应拓跋俊的同盟了。”
他答应同盟,不就相当于她也答应同盟了?
李沙棠气极反笑,亏她这般信任他,到了关键时刻,他竟不同她商量便擅自替她做决定!
到底谁是上官?
还没等李沙棠生气,崔杜衡率先低头?认错:“对不起。”
??!
不战而胜更令人挫败,李沙棠心口的那?口郁气无?处发泄,竟生生咳了几下。
“别气了。”他依旧低着头?,却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掏出一盒玉露团。
李沙棠盯着那?盒玉露团,迟迟没有伸手接过?。
她只在他面?前吃过?一次玉露团。
那?还是三年前,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殿下......”他低低唤着,见她迟迟没有动作,这才微微抬头?,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专注望你时,带着溺人的深情。
李沙棠握着门框的手微顿,她侧眼避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