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杜衡握住冒血的咽喉,感受到喉间?微微的刺痛,浑不在意道:“殿下怕是忘了卢平的本事,他不仅会易容,还能轻微地改变身形。”
李沙棠一顿,这一路走来,她竟不知那家伙也在车队里。
崔杜衡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肩头耸动,笑得有些止不住,“他怕你跟他算旧账,不仅易容了,还躲你躲得远远的。”
李沙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骂他两句,又见他的咽喉还在渗血丝。
她眉梢挑了老半响,终究敌不过心软,只得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快擦,擦个两三天就好了。”
崔杜衡浑不在意这点?小伤,只道:“殿下还是拿回去自用吧,臣这点?小伤,用不着殿下这上好的......”
他话还未说完,喉结上忽而多出一股清清凉凉的触感。
他垂眸看去,只见李沙棠眉目凶狠地沾了点?药膏,轻柔地抹在他的咽喉上。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却被她一把按住,只得僵在原地。
“别乱动!”李沙棠没好气道。
她一贯不是什么好性子,他不肯涂药,那她就帮他涂。
崔杜衡盯着少女微微颤动的睫毛,眸里泛起墨色微澜,却又很快平息。
李沙棠千辛万苦把这精细活儿?做好了,正得意地收回手,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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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色忽而映入眼帘。
她疑惑地眨眨眼,“你冻着耳朵了?”
崔杜衡撩起耳侧青丝,微微遮挡泛着桃花色的耳尖。他忽而翻身上马,声?音遥遥传来。
“是,冻耳朵了。”
李沙棠看着他翻身上马的利落劲儿?,颇有种“我家有徒初长成”的自得感。
她也跟着上马,一扯缰绳,扬声?道:“咱们来比比谁先到郝洲主城吧!”
说完,她长喝一声?,便疾驰离去。
崔杜衡看着她飞扬的绯红衣袍,笑了笑,也打马跟上。
两个人勒马飞奔的速度比一行?车队悠悠缓行?的速度快得多,不过大半日?,他们便略过光秃的老树,穿过干硬的黑土,甩开慢悠悠跟在后头的车队,疾行?来到了郝洲城门口。
此时天色渐暗,两匹白马嘶鸣一声?,止住双蹄。
“到了。”李沙棠略喘着气儿?,勒马时眉梢扬起。
崔杜衡不做声?地全力跟上,他收马时瞟了眼自己通红的双手,不动声?色地收拢了五指。
“咱俩没路引,现下怎么进去?”李沙棠皱眉,“我倒是可以翻进去,但带不动你。”
她指指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声?音硬邦邦的,“我也不是故意不带你,只是那些人查得太严了,带你我躲不过去。 ”
崔杜衡若有所思?地看向郝洲城门口,忽而眼神?一凝,目光落在门口的一群人身上。
郝洲城是一个边陲小城,与南蛮毗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与南蛮互市。
他俩打马到时,正值一个南蛮大商队进城。
数匹骆驼载着马奶酒和层层叠叠的动物皮毛,那些裹着白叠布头巾的胡商踏着毡靴,在骆驼队中大声?谈笑。
骆驼队最前?方?是几个骑马的南蛮人,他们衣着不凡,睨过来的眼神?带着天然的轻蔑。
李沙棠向来看不惯这种人,若是从前?,她指不定?会上去挑衅一二。
但现在她有任务在身,再加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竟也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但她难得不找事,事儿?却主动找上她来。
“那个丫头!对,就是你,给?小爷过来!”
一匹马忽而拦在李沙棠面前?,说话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