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许久后,殿门开了,李德昭出来了。
他低着头,扫过底下?的朝臣,笑道:“诸位大人这是何苦呢?陛下?亲口说了,这是家事,叫诸位大人切莫干涉。”
李德昭着重强调了“家事”二字,他眯眼笑着,眼角的皱褶层层叠叠,堆出了朝堂复杂曲折的弧度。
李沙棠看着他,第一次惊觉,李大太?监老了,同样的,圣上也老了。
这个帝国曾经英明神武的主人,在日复一日的朝拜中,逐渐迷了眼。
陆相虽是跪着,但神色很平静。他昂着头,目光犹带山峦压顶之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的家事就?是天下?事,老臣身为天下?之臣,当尽起劝谏义务,万不?能?让陛下?走上岔路。”陆相的语调如他的表情一般平静,但他话语的内容却惊起众人一身冷汗。
陛下?走上岔路?他竟敢这么讲!
其余臣子不?知乾清殿内情,只以为陆相心疼魏王被废,这才出言刺激圣上。
有更甚者暗暗嘲笑陆相,觉着他暗中押宝押错对象也就?算了,如今竟还?光明正大提出来,为此不?惜批判圣上有错......
陆相果然?老糊涂了。
李沙棠却猛然?想到几个时辰前,崔杜衡与她在空室里谈论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