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杀了顾明正吗。”他问道。
郁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问这个问题,他没有犹豫:“会。”
“真的吗?”
郁珩挑眉:“你不信我。”
熟悉郁珩的人都知道,他挑眉便表明他已经不耐烦处在暴动的边缘,一边遇到这种情况,那些人便会识趣的不再问下去,这事儿司马丘也知道,但他还是继续道。
“我不信你。”他道:“我信你会杀了他,郁珩,但我不信你,能在现在杀掉他。”
郁珩心跳一顿,下意思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司马丘道:“你忘了吗,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当时你为了生存刻意替顾明正挡刀,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你对他的恨意不够。”
“他对于你来讲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一步登天的踏脚石,是你出冷宫的筹码,但是你对他并没有强烈的欲.望,强烈到几乎可以舍弃一切,恨不得让那个刺客当场刺死他的欲望。”
司马丘看着眼前的郁珩,轻笑了笑:“我有。”
郁珩拧眉:“那次刺杀根本不可能成功,顾明正再不济,也是大周皇帝,是九五之尊,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稍有异常一旁守护的侍卫便会将刺客刺死,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替他挡刀。”
郁珩抬头与司马丘对望:“你说的对,我是你的教出来的,那你应该知道,这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计划,没有丝毫胜算。”
“是啊。”司马丘道:“你说的对,其实我说你有什么用,我自己还不是个胆小鬼,权衡利弊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的战战兢兢,若我真的像我说的那个果决。”
“当天他遇刺的时候,我就已经冲上前,狠狠添上一刀。”
郁珩没有说话,司马丘继续道。
“所以我选择了你,我以为你会替我杀掉他。”
“我会的。”郁珩又回答道。
“但你现在不会。”司马丘反驳道。
郁珩沉默了。
冷风愈发刺骨,飓风将两人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但两人像被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眼下并不太平,突厥刚平,南边倭寇四起,各地水涝旱灾不断,国库亏空严重,此时的大周已经是风雨飘摇,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稍一动作便是大厦倾倒,到时候便又是动乱不堪,民心惶惶,说不定突厥会趁人之危。”司马丘道。
“到时战火飘摇,生灵涂炭,你幼时发生过的事情将再一次上演,朱门酒肉,饿殍满地,你难道真的像看到这种情形?”
郁珩接着司马丘的话说到,实话实说,司马丘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的多智谋略,都让郁珩由衷敬佩,尤其在对事情的判断上,他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他的挚友。
他们亦师亦友,思虑想通。
司马丘点头认同郁珩所说的话:“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
郁珩望着司马丘不说话,诡谲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司马丘却在这时候笑出声。
“你知道我下面要说的话了。”
郁珩道:“你不敢。”
司马丘疑惑反问:“为什么?是因为生灵涂炭,因为我见过那人场景,你以为我就会心软,我会下不了手?”
郁珩沉默了,司马丘后退两步,淡青色的衣衫被风掀起,衬的他整个人恍若与这个天地融为一体。
他莞尔轻笑,此时一道惊雷在距离他们极近的位置坠下,亮白的快打光路从天而降,带着毁天灭地不容置喙的力量,竖直击打在涯边那颗大树上。
煞然间,方才还葱郁的树木被拦腰折断,连带着树下的两匹快马,在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