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一时站不稳掉进洞里,洞壁太光滑我自己出不来。”她仰头对着虞岁桉摆出最楚楚可怜的姿态,一双泪眼望着她乞求着想要得到虞岁桉的帮助。
虞岁桉此人骄傲平生最要脸面,凌婉儿深谙其道,她故意将事情全推到自己身上,虽落人下风,正中虞岁桉的道,不过也是为自己博一线能出来的生机。
只有将事情推给自己,虞岁桉高兴了,说不定能假装不是做的,将她拉出猎洞。
她对着虞岁桉伸手笑,实则内里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本该成功的,也不知着虞岁桉何时学的如此精明,倒是她大意着了虞岁桉的道。
虞岁桉将凌婉儿的表情神色尽收眼底,看着她心里明明讨厌自己讨厌的要死面上却还是一番和气对着自己强颜欢笑,虽然笑的很假,不过已经足够让虞岁桉叹为观止。
不得不佩服凌婉儿着随机应变的能力,要是换做她面对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是断然不可能隐忍这么些年,称姐道妹的十数年。
凌婉儿看着虞岁桉转过头四下看看,像是在找什么,她有些不解:“姐姐,你是在找什么吗?你拉我上去,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虞岁桉闻声这才转过头,两人两目相对,凌婉儿被虞岁桉坦荡的眼神震得一怔,她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多年的第六感叫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上凌婉儿心头。
果不其然,虞岁桉紧接着道。
“我亲爱的好妹妹呀,你不用说的这样委婉,这四下望去那里有什么人,除了你我连个鬼都没有。”虞岁桉说到这里突然笑了,明媚的笑脸在树荫下影影绰绰:“所以推你下去的人就是我呀。”
一时间,风遇山止,草木皆静,四下安静的连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响都停止,凌婉儿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笑几乎挂不住。
“你在说什么,姐姐,是婉儿没站稳……”
“凌婉儿!”凌婉儿被虞岁桉这一声喊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只见虞岁桉不知何时早已经冷下脸。
“你何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道,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虽不知晓你是如何找到此处,但你一路跟随我上望断山,不就是为了将我引进此处,这个陷阱?”
凌婉儿:“没有,姐姐,我……”
“别叫我姐姐!”虞岁桉像是被什么刺激,声音骤然提高:“你叫了我十数年的姐姐,但你扪心自问这声声姐姐叫的,你可有片刻将我放在心上真心将我当成姐姐?”
“从一开始你就讨厌我了不是吗?”
前世最后她身披凤袍进暗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里她毫不留情对她说的剜心窝子的话她日日都不敢忘,阿耶赵姨,顾淮景靳澜,横隔着山海般血仇,她不敢忘。
那些被她刻意深埋在心底,日日不敢忘的事,一朝被掀开,包裹严实的纱布之下是腐烂入骨多年未愈的伤痛。
虞岁桉的心情骤然变得很差,果然,那些事情,不过时隔多久,再一次想起,只是稍微触碰就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