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阴嫚很细心,观察得很仔细,她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得出一个结论精卫很喜欢小动物。

于是,她试探着发起邀请,请精卫去看她父亲嬴政养在林苑的猛兽,但被精卫拒绝了。

精卫皱着眉头说:“鸟兽在野外自由自在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它们关起来?”

嬴阴嫚便明白了,精卫喜欢野生的动物,不喜欢家养的。

树上的麻雀、花丛里的蝴蝶、地上的蚂蚁都是野生的,湖水里的鱼儿虽然是家养的,但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人抓不到它们,便仍存野性。

于是,嬴阴嫚把自己当成了小动物,去讨精卫的欢心。

她想,对于人来说,鸟兽是宠物,而对于拥有无上伟力和悠久寿命的神明来说,人也不是宠物吗?

神明看人,和人看鸟兽有什么区别呢?

非要说的话,精卫曾经是人,对人存了一分善意,而人对鸟兽却十分残忍,吃、耍、剥皮、敲骨、吸髓都不在话下。

各种念头在心头转过,嬴阴嫚微微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后脖颈。

她脖颈上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而头发又很黑,从脖颈一侧垂下来,有种难以言说的美感。

而她脖颈纤细,肩膀瘦削,便多了几分脆弱的美感,低着头的样子很像一只狸。

狸便是这样的,喜欢谁,便会对谁低下头,露出后脖颈,让主人来摸一摸它柔软的毛发。亦或者是用脑袋去蹭主人的腿、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让主人摸。

嬴阴嫚保持着这个动作低着头,引诱神明。

只是,精卫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

嬴阴嫚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僵,心里忐忑极了。

她想,精卫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不动手摸一摸她?是她模仿得不好,不像小动物?还是说,精卫已经洞悉了她的小心思,因而不悦?

嬴阴嫚惶恐不安,肩膀微微颤抖。

此刻的她,倒是真得很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而这幅样子完全出自本心,再无半点表演痕迹。

精卫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她,眼神微动,但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嬴阴嫚心里发酸,眼眶一热,泪水涌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精卫。

是她用错方法了吗?还是说,精卫并不喜欢她?

她用噙满泪水的双眸看着精卫,祈求神明垂怜于她,可神明始终无动于衷。

她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哽咽了一声:“对不起,殿下......”

她说着,就要告罪离开。

但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息,轻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下一瞬,发上便落下了一只手。

精卫放下竹简,抬起头,把手放到了她的头上,揉了揉,然后顺着黑玉似的头发,一路摸到她的后脖颈,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就像是在摸一只狸。

嬴阴嫚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溢出狂喜,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侧了侧头,把脸贴上精卫的手心,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叹息。

神明终于垂怜了她。

“你想要什么?”精卫问。

嬴阴嫚心里一抖。

果然,殿下看出了她有所求。

欺瞒神明显然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嬴阴嫚选择实话实说,只是把话说得比较婉转动听:“殿下,我想终生侍奉您。”

顿了顿,道:“我听父亲说,等神祠建好后,会从大秦各地选拔合适的女子进入神祠,负责神祠的各项事务,我也想去,我愿意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殿下。”

“为什么?”精卫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