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琅琊的大臣也就罢了,早就知道女娃承诺过,等神祠建好,民众们学会神农之法,殿下就把种子给他们。

但那些留守在咸阳的大臣,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由得激动不已,各个都面色发红,呼吸急促。

扶苏也是十分激动,他站起身,对着女娃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大秦公子扶苏,代替大秦万千黔首,多谢殿下活命之恩!”

语气郑重,神色肃穆,颇有一国储君的风范。

大臣们纷纷跟着起身,躬身行礼:“臣等多谢殿下活命之恩!”

女娃没有说话,祂的目光投向了还在席位上坐着的胡亥。

所有人都起来了,只有胡亥一人还安安稳稳坐着,张着嘴被侍者喂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殿中角落里站着的舞姬。

那些舞姬在女娃展示舆图时,便停止了歌舞,退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站着。

胡亥的眼神便跟着她们移动,那表情如狼似虎,仿佛野兽看见了心仪的猎物,还时不时笑一下,很是渗人。

他就这么看着舞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天地里,根本没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

先前也就罢了,大家都坐着,他便不显眼,如今旁人都起来了,唯独他还坐着,脸上还是这样的表情,便显得十分突兀。

嬴政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屈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

声音虽轻,但在一派安静的大殿中,便显得声音很大。

侍者被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胡亥,胡亥犹如梦中被人吵醒,刚想对侍者发火,一抬头,就对上了嬴政阴沉中酝酿着怒火的双眸。

胡亥顿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再看看周围人都站着,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爬起来,恭恭敬敬站好,低着头作鹌鹑样。

“从某方面来说,胡亥还真是能屈能伸,非常识时务啊。”云清语气嘲讽,用脑内音对18866吐槽。

18866道:“那可不?不然他怎么会得到始皇的喜爱?肯定是因为他在旁人面前胡来,但是面对始皇时却乖得不行,就是个两面派。”

云清看看脸色铁青的嬴政,再看看下首战战兢兢的胡亥,最后看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舞姬,疑惑道:“那些舞姬是被胡亥的眼神吓到了吧?这不对啊,胡亥现在也就十岁左右,已经到了对女人感兴趣的年龄了吗?他这么早熟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18866也很疑惑。

云清搞不懂,于是盯着胡亥打量。

沉甸甸的目光落到胡亥身上,差点吓死胡亥。

他再愚蠢、再嚣张,也不敢对神明不敬,可他偏偏在无意中做了不敬的事,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神明怪罪下来,他怎么办?

胡亥可怜巴巴地看向嬴政,希望父亲能替他说两句好话,就像以往做了错事,被父亲原谅时一样。

可这次,他的父亲并没有原谅他。

先是大胆触摸龙头,后是大殿中对女娃不敬,嬴政对这个儿子十分失望,也担忧女娃因此厌了大秦。

他抬抬眼皮,目含警告地看向胡亥。

胡亥领会了他的意思,别扭了一瞬后,行了秦时人一般不会行的大礼,乖乖跪了下来,对女娃致歉:“还请殿下宽恕胡亥,胡亥并非有意对殿下不敬,亥只是......只是吃酒菜入了神。”

女娃冷冷看着他,对他的道歉没有任何反应。

又或者,祂其实并没有在看胡亥,神明的眼中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凡人,祂只是懒得搭理一个愚蠢狂妄的凡人幼童。

大殿中的气氛有些沉重,众大臣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而留守在咸阳的那些人,先前没有和女娃接触过,便都借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