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未必没有机会。”
季尧说:“为了这么个小小的机会,舍了两个可用的,公公不心疼?”
“物尽其用,有甚可心疼。”
杨贺看着季尧,突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么多年来,南燕世家门阀林立,却鲜有反心成大事的,殿下知道是为什么吗?”
季尧枕着下巴,说:“愿闻其详。”
杨贺说:“因为世家爱惜声名,不敢背上谋朝篡位的骂名。”
“纵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们还抱有一份期待,”杨贺冷静道:“陛下迷途知返杀了我,他们美誉加身,一如往日粉饰太平。”
杨贺突然反问季尧,“若今日围在山下的是殿下,殿下会做什么?”
季尧想了想,干脆利落道:“杀。”
杨贺笑了起来,“这便是不同。”
“谢家从不曾教过殿下何为君臣之道,何为敬畏。”
季尧眨了眨眼睛,笑道:“公公这是拐着弯骂我一身反骨,目无君主呢。”
杨贺不置可否,他靠在椅背上,书房中议事,他摘了冠帽, 肤色白皙,眼尾上挑,糅杂了宦官独有的阴柔,还有几分久居高位的凌人锋锐。
季尧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说:“一旦当真动了刀兵,公公怕吗?”
杨贺看他一眼,哂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殿下不妨为自己多担心担心。”
季尧:“哦?”
杨贺说:“当年舍了殿下母妃自保的,正是殿下的嫡亲外祖父。”